哥哥帮姑娘经营着铺子,生意起色后,姑娘重新定了契书,每月的收益三成归了哥哥。
手头宽裕,哥哥在桂花巷子买了座小宅子,有意要接她回去。
佩兰心里不愿。
跟着姑娘,她不仅读书识字,还学到了不少本事。
她觉得自己还小,再等两年姑娘出嫁她走也不迟,便也如此回了哥哥。哥哥虽心疼她,也答应不跟姑娘提这事。
“罢了,”王安妤合上匣子,笑道,“现在聊这事还早,佩珠那傻丫头估计还没开窍呢。”
佩兰也笑。
佩珠虽时常提起南星,只是语气神情没有半点女儿家的娇羞,显然只将对方当做好友之类了。
主仆二人谈了心,佩兰便要伺候王安妤梳洗,外面却有人敲门。
小丫鬟去应门,不一会儿便回来了。
“东府老夫人身边的嬷嬷来传话,请姑娘去府上一叙。”
王安妤叫丫鬟去回了嬷嬷,她拔了头上的步摇,换了素净些的衣服,便往东府去。
到了青松堂,里面除了老夫人,还坐着顾氏与王淑宁。
府上的儿郎们,倒是一个不见。
她行了礼,被叫起后在王淑宁对面坐下。
“辛苦你来一趟。”
老夫人午睡起晚了。还坐在床上醒神,就听门外通报清许有事请见。
她定了定神,忙叫嬷嬷伺候着梳洗,在前厅见了王清许。
大儿将清许教导的端方君子,她心里也对长孙稳重的性子很满意。只是江东之行,到底叫她有些失望了。
很久前,她便不管事了,后宅由顾氏一手主持。她冷眼瞧着府中的行事,从规矩变得僵化死板到腐朽,也曾提点过顾氏。只是顾氏嘴上应着,自幼学的手段又岂是朝夕能改的。
后来她便彻底不说了。
王清许回京后,一直想寻老夫人谈谈。他看得明白,东府最清醒的人始终是老太太。
宁宁最近的表现,让他下定决心请老夫人出山。
王家的子弟,可以无为,但不能不知轻重,不懂感恩。
此事,不论是他,还是父亲都不好言说。母亲又过于偏宠妹妹,话不过三句就被哄了过去。
唯有老夫人,看得清楚,也能说得明白。
“江东的事,你伯母做错了。”
老夫人开口,是朝着王安妤。
见她又要表面推脱,抬手止住了。也给顾氏递了眼神,叫她稍安勿躁。
“贺永之流,于国乃是大害,你以身犯险引其现身,乃是大义之举。王家,乃至朝廷,都承认你的付出。故而县君之位,是你应得。”
“大儿媳妇为保王家名声清白,做出不义之举,此乃一错。王家众人纵容她之行径,此乃二错。我知晓此事,却迟迟不曾决断,此乃三错。你因此生出怨恨实在情理之中。”
王安妤盯着手腕上的玉镯,面无表情。
老夫人在嬷嬷的搀扶下,朝着王安妤屈膝行了一礼。
见顾氏要搀扶,摆手推开了她。
“老身为王家感谢你受了委屈,却并未做出有损王家利益之事。”
王安妤轻笑了一声。
“老太太说笑,王家倒了我亦落不得好。”否则,她管王家生死。
老夫人坐回了原位,无视了立在一边的顾氏与王淑宁。
“你向来识大体,这十分难得。”
“只是,你就全然无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