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白氏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般觉得他陌生。

清芸也是他的孩子，他就真的半点不顾念血脉亲情。

“王峥，我真是瞎了眼会看上你。你这样冷血狠毒的人，死后一定会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她用尽最后力气地吼出的一番话，并未让王峥有丝毫动容。

他笑了下。

沾染了风霜的脸上，仿佛蒙上一层盈盈的光辉。

“地狱？我早就身在地狱又有何可怕。”

白氏怔在原地。

看着他一步步离开。

院门在眼前闭上，也将她此生所有的荒唐过往割裂，关在了这方院子中，不见天日。

王安妤站在拐角，看着王崎离开。

他像是一瞬卸下了肩上的重担，又在下一瞬背负四十多年的沧桑。

“姑娘，我们还进去吗？”

王安妤本来也是想来见见白氏，想从她身上打探更多关于王清芸的事，可现在，没这个必要了。

“回吧。”

她刚转身，就听到院里传出一道伤心欲绝的悲号。闻者伤心。

隔日，正院的看门的婆子突然来求见。

“夫人不太好，似乎……似乎得了癔症。”

王安妤不以为意，应得冷漠。

“那便寻大夫去瞧瞧。”

婆子以为夫人会因此被放出来，特来请示。得了这个答案，她有些悻悻，很快告辞离开。

她心里不得劲儿，待王峥回府又去禀报了一回。

得了跟王安妤差不多的答案。

“日后没有大事，别去打扰安安。”

夫人得了癔症也算不得大事吗？

婆子心里明白了。

白氏日后在府上，只要活着就好。

府上唯一在乎白氏的王清柏，忙着政考，忙着逗儿子，竟也忽略了白氏。直到明哥儿满月宴前夕，他才记起白氏。

院子里收拾得还算干净，只是飘着浓浓的药味，经久不散。

问了桂嬷嬷才知道，白氏这半个多月一直缠绵病榻。

他还不曾见着人，就听屋里传出一阵忽高忽低的叫骂声。

“这是？”

桂嬷嬷没有隐瞒，将白氏犯了癔症的事说了清楚。

王清柏愣了许久，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临走，他也未曾见白氏。

“你们好好照顾着，有事就去院子寻我。”

桂嬷嬷欲言又止。

老爷下令封了院子，不许他们外出。便是有事，也轻易出不去。

可公子似乎忘了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