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监正的家眷找到了。”
耿顺引着熹微的晨光,立在一处陡坡处。
今日便是八月十五,萧泽焘在泰山封禅的日子。
梅菉围场的秋猎活动,按计划要在今日一决胜负,本该是最热闹的时候,却因兴正帝惊马变得鸦雀无声。
活动还要不要继续,圣上始终没有下令。
随驾狩猎是彰显圣恩,却让围场中的众人噤若寒蝉。
随着华容县君中毒,险些身亡,兴正帝惊马的真相变得扑朔迷离。所有人都在等,等一个结果。
耿顺亦在等,等手下的归来。
好在,他们这次带回的是个好消息。
“人呢?”
“几个女眷被吓得不轻,只有个半大的小子还精神着。属下便将他先带了过来。”
耿顺大步往营帐处走。
“说说,当时情况如何。”
“属下顺着蛛丝马迹查到城南一处难民窟,他们就被丢在那里。当时,绑架之人正要动手。若是再慢一步,只怕要死无对证了。”
确定身份后,他们没有多问就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
卯正,东方日出。
耀眼的光洒在围场,沉寂了两日,隐约有了活力。
兴正帝翻看着耿顺呈上来的口供。
“确定无误了?”
耿顺点头。
“臣已再三确定过。”
兴正帝紧蹙的眉头舒展开来。
“华容县君此番受了委屈,朕是否该补偿她呢?”
语意不清,眼神中明晦难辨。
耿顺不敢回答。
兴正帝并不需要他回答。
“将该放的人都放了,好叫他们定定神,毕竟重头戏还在今日呢。”
耿顺行礼退下。
从天窗投下的日光洒在负手而立的兴正帝身上,神圣又漠然。
佩兰受了刑,她身子弱,强撑着一口气才没倒下。被抬回来时,才知道王安妤中毒的事情。
“姑娘。”
她想起身去照顾王安妤,就被汝阳的侍女按住了。
“你且好好养着,否则县君醒来还要挂念你。”
除了佩珠,还要其他人也都被放了回去。
大臣们知道,圣上惊马之事要有结果了。
但在谋害者被揭发之前,秋猎继续的圣旨先传了下来。
不管心中如何五味杂陈,所有人也都收拾妥当前往了逐鹿台。
兴正帝手上的纱布已经拆掉了,隐约能看到一道红痕。
“大乾的儿郎们,尽显你们的风采吧!”
在一阵阵马蹄声中,沉寂的围场热闹了起来。
华容神色憔悴,坐在逐鹿台上,无意参与比试。
冯敬洮就坐在她对面,眼神也并不轻松。
“敬洮,你也不去?”
兴正帝扫了眼并没有换骑装的二人,问道。
“回圣上,臣身子有些不适,此事下场实在有损威名,圣上允臣在未婚妻面前存些颜面。”
他言辞恳切,兴正帝本也无意追究,闻言就笑了起来。
“好,且允你保全威名。”
“谢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