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泽焘在泰山封禅登基了。”
笑闹后,王安妤记起今日已经八月十六。按江东的计划,昨日封禅,今日登基。
不论朝廷愿不愿意承认,江东自此就从大乾被割裂了出去。萧泽焘的江东朝廷,也正式成为了跟大乾对立的齐朝。
“泰山龙井柱崩塌,镇国神兽青龙摔坏。萧泽焘封禅只进行了一半,就草草结束了。”
王安妤不信神力,先想到的就是先生做了手脚。
“你,何必承担这份因果。”
圣上未必没想过对天坛动手,囿于身份,也敬畏于神明,不愿受一份因果才会迟迟没有动作。
“我不信神佛。”
他不管背后是谁谋划,目的又是为何。动了他在乎的人,不过寥以回报罢了。
这只是开始。
王安妤没再多言,却将此事放在了心上。
用过午膳,年鹤延看她睡下才离开。
回到辅国公所在的营帐,沈珏也在。
“年先生。”辅国公依照年鹤延的建议,借口崴脚,没有随着兴正帝一同回去。只是为何要这般做,他还没得到解释。
“国公。”
年鹤延拱手行礼,在沈珏对面坐下。他向来淡漠,旁人也没察觉他跟沈珏关系的疏远。
“年先生,我听闻圣上决定要对江东用兵。这正是表决心的好时候,你为何要叫我留下?”
“开战非一日之事,主帅人选尚未落定,朝中必然有一番拉扯,晚一日回去并不影响。只是,国公要参与此事,心中可有支持之人?”
辅国公摇头。
祖上虽是武官发迹,到了他手中走的却是文官之路。为了避嫌,朝中的武将他甚少去主动结交。
冯家虽跟他们是姻亲,但因着沈骁和冯芊英,结下了死仇。朝中武将同气连枝,辅国公便被他们一致排外了。
“先生以为呢?”他习惯先询问年鹤延的意见。
“伍传瑾将军虽已带兵驻守在汉水,但淮西府少不得他压制。陈引川已是西南都护府大都督,身处要职,也不易离开。
“冯老将军丧女之痛在先,沉疴旧疾复发在后,已不适合再带兵打仗。冯小将军或是最好人选,但冯家与大长公主府婚事就在眼前,岂能置之不顾。大乾内战,西北各族少不得动些心思,少不得冯小将军北上压制。”
年鹤延将朝中炙手可热的人选都分析了一遍,似乎都不合适。
“年先生说了这许多,还未曾说心中人选呢。”沈珏半倚着椅子,架着的腿不时抖动几下。
年鹤延轻飘飘看了眼他。
沈珏动作一僵,不自觉端正了坐姿。
年鹤延收回视线,继续说道:“既然朝中无有合适人选,不如将视线放远一些。”
兴正帝登基后重视对青年将领的培养,冯战手下的小将就有不少。西南、西北、东北这些地方历年都有小规模的战争,这些小将们经过了打磨经验丰富,只差一个机会。
“忠武将军廉茂,宣威将军晁肃,宁远将军纪相如。此三人都掌管过帅印,对敌经验丰富,国公可选一人。”
“这……廉茂与纪相如都曾在冯战手下呆过,只怕对府上颇有微词,不如就晁肃吧?”辅国公试探地看向年鹤延。
“就依国公之言。”年鹤延面色如常,只是眼神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