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妤打断他的话:“君子不夺人所好。日后有机会再来贵府品尝也不迟。”
夏问连说三声好。
又叫美婢夹了鲜溜鸭尖。
这菜,只取鸭舌最脆嫩的部分,上百只才能做这样一道菜。前朝宫宴时,皇帝曾赏过百官。因过于浪费,且为了鸭舌的鲜美需活取,实在残忍,兴正帝登基后,宫中便不再允许做这道菜了。
王安妤长了见识。
饭饱后,她也不吝啬给些空头承诺。
“夏大人清正廉明,爱民如子,才有江州百姓富庶,安居乐业的盛景。如夏大人这般的好官不多了!哥哥若是知道了,心中也会宽慰。”
“不敢,不敢。”夏问忙拱手,朝着边界的方向遥遥一揖,“有柱国这般的将士舍生忘死,才有一方平安发展。”
说到柱国,王安妤神色低落。
夏问见状,忙道:“小公子可是为柱国担忧。柱国公骁勇善战,运筹帷幄,定能为皇上开疆拓土。”
王安妤勉强一笑。
“哥哥为国而战,我自是骄傲,只是心中也难免自责,不能替他分担。”
“小公子平安健康,便是柱国最大的期望了。”
“是,哥哥向来疼我。”
王安妤神色依旧怏怏不乐,“我实在没用。哥哥在外受苦,吃不饱,穿不暖。听说户部还有人提议要克扣军粮,我心中实在气愤。可也无能为力。”
牵扯到朝中政党之争,夏问就不便多言了,只道,“柱国确实不易。”
两人沉默喝茶。
夏问想,兜了这样大的圈子,也该进入主题了吧。
果然,就听对方试探询问。
“夏大人,我有一计,不知大人可否帮我?”
“小公子但说无妨,下官定尽力而为。”
王安妤暗骂了声“老狐狸”,眼神更急切了些。
“此事说来不难。朝中缩减军粮,为了前线的将士不受饥寒,想必定会有不少义商仗义疏财,捐粮捐布。”
原来目的在此。
夏问自不会一口应下。
“小公子有所不知。边界动兵,许多百姓涌入江州。下官已经逼着商户们设棚施粥,出钱出资。若是再叫他们出力,只怕会引得不满。”
王安妤皱起脸。讷讷道:“这也是……”
夏问故作为难,正想如何争取更多的利益,小公子就又开口了。
“这样啊。也不好叫夏大人难做。”王安妤示意于渊掏出一沓银票,“我买。只是还要请夏大人从中说和,稍稍便宜些……”
夏问扫了眼桌上的银票。这点银钱,跟白嫖有何区别。
“好,下官尽力一试。”
“劳烦了。此事若能成,本公子记夏大人头等功。江州虽好,但也不如宣州来得舒适,夏大人以为呢?”
“宣州人杰地灵,下官向往已久。”
两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夏问极力邀请王安妤在府上住下。
王安妤自不会拒绝,推却两句就答应了。
夏问的夫人很是年轻,比王安妤大不了多少。
除了年轻的夫人,后宅还挤挤攘攘住了众多的侍女美人。
夏问见王安妤身边就带着容貌出众的丫鬟,当即又安排了两个侍女进去伺候。
躺在柔软的床上,摸着落霞锦做成的被子,王安妤的叹息声散在了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