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蒲柳之姿,怎敢与娘娘们相提并论。”
“哼,你倒是有自知之明。”兴正帝身子不爽,也没心情同她拉扯,随手将放在桌案上的圣旨扔了过去,“你跪安吧!”
王安妤捡起地上的圣旨,看过后,才行了跪拜礼,缓缓退出养心殿。
兴正帝见她还要确定圣旨上的内容,心气更是不顺。正想着如何训斥她,人已经离开了。
“将册封她的敕旨压上半月再去宣。”
身旁伺候的宫人忙记下。
兴正帝转念想,她对封号似乎也没多少兴趣,遂又反悔道:“她的便算了,就陈家小子擢升的口谕,且再等几日。”
王安妤费心帮陈俊霖谋官职,他偏不叫她如意。
待批阅过奏章,兴正帝往皇后宫殿而去。
皇长子近一岁,皇后有空就扶着他学走路。
兴正帝过去时,母子正笑闹一团。
他将儿子抱起,颠了颠,瞧着他无齿而笑,也忍不住笑出声。连日来笼在心头的阴郁也散了几分。
回去的路上,兴正帝瞧着明亮的月亮,第三次改了说辞。
“延传口谕的事情便罢了。”
他如今二十有六,同于国有功的一个小姑娘计较些什么。
约莫是皇权愈重,他近些年也越发不喜旁人反驳他的意见。可他从前是想成为高宗那般广开言路,从谏如流的明君。
王安妤不知兴正帝因他三易其令。
拿着圣旨从宫里出来时,她深深呼吸,如释重负。
她抬头望天,盛京的天空似乎也变得越发明媚了。
坐在马车上,她一遍遍摩挲圣旨上凹凸的纹路。
往后,再也没有人能左右她的婚事了!
王峥回府得知王安妤被圣上召见,猜到是为了封赏之事,便在前厅待她回来。
王安妤走进来时,他一眼就瞧见了她手中的圣旨。
兴正帝扔的随意,她当时也并未多想,待冷静后才察觉不妥,但也只能这般先拿着了。
“父亲。”
王峥点头。
虽有意询问圣旨上的内容,见她神色淡淡,便也歇了心思。
“回去歇着吧。”
王安妤却未动。她将圣旨摊开,放在王峥身旁的桌面上。
“圣上允我婚嫁自由,有圣旨为证,烦请父亲转告东府那边,往后就不必费心帮我说亲了。”
王峥扫过卷纸,落在朱红色的印章上。
不出他所料,江东买粮果然是安安与圣上的一场交易。
“兄长他并无恶意。”
王峥试图为兄长解释一二,“他作为王家领头人,考虑的是家族利益。或许方式不对,但他对你的爱护并不掺假。”
“遣妾一身安社稷,不知何处用将军?一个家族的繁荣若只能靠牺牲子女的婚姻来维系,又岂能长久?”
王安妤收起圣旨。
“我比不得父亲与大伯远见长谋,但若是为了往后虚无的昌盛,我不愿委屈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