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茴?”
王安妤这才将人认出。
自上次一别又是一年。
小茴的近况她再未叫人打听。
为萧二还上赌债,是她念着最后一点主仆情谊。但在小茴选择萧二后,她们曾经纯真的感情就都不算数了。
“姑娘。”
小茴哑声唤了她,未成语调先带了哭腔。
汉子见她落泪,着急得不行。
但手笨嘴拙,半天只憋出了一句“莫哭,伤身子”。
自个儿劝不住,他也算聪明,求助地望向王安妤。
从再见的惊讶中回神,王安妤不似小茴激动,语气平静。
“莫哭了,腹中还有孩子,当心累着他。”
小茴闻言,忙擦了泪。
“是,姑娘说的是。”
她们之间隔着太久的距离,一时竟无言。
直到甘嬷嬷从端着瓷盆进来。
王安妤起身,顿了顿,起身想接她手中的粗瓷盆。甘嬷嬷灵活地避开了,嘴里还碎碎念念。
“烫得很,姑娘小心着些。”
主仆三人时隔两年齐聚在这个不大的农家小院,气氛尴尬又僵硬。
“阿妤,先请嬷嬷她们坐吧。”
年鹤延看她紧张扯手帕的动作,出声提醒。
五人围坐在饭桌前。
年鹤延夹了一片晶莹的腊肉放到王安妤碗中。
“尝尝。”
得知他会带阿妤过来,甘嬷嬷跟小茴忙活了一早上才备下这一桌吃食。
王安妤默默吃了。
甘嬷嬷见状便是一喜,忙又给她夹了许多。
王安妤也一概照单全收。
一顿饭下来,只有王安妤吃了不少。
甘嬷嬷还要夹,年鹤延制止了。
“她路上就吃了不少茶点,该撑着了。”
王安妤松了口气,向年鹤延投去感激的目光。
没了吃食做掩护,气氛再次冷了下来。
王安妤明白先生的用心,不愿叫他白白浪费了功夫,尽力温和着神色,询问:“一别经年,嬷嬷一切可好。”
“托姑娘照拂,老奴一切都好。”甘嬷嬷忙道。
在南山的日子虽比不上这里,但也衣食无忧。有姑娘叮嘱,南山的下人们也不敢欺负了她。
“姑娘倒是轻减了。”
王安妤不甚在意。
“许是抽条了。府上吃喝富足,并未短了我。”
甘嬷嬷知道她如今是郡君,在府上不该再有人欺负她了,但心里到底挂念。听她这样说,才彻底放下心来。
“那就好,那就好。”
说着,她背过身去,用衣襟擦了擦眼角溢出的泪。
众人只当没有看见,以免她尴尬。
王安妤没有久坐,很快就离开了。
甘嬷嬷跟小茴一路送到庄外,直到马车如米粒般大小才不舍地折返。
马车上,王安妤陷在回忆中。
她以为自己是冯芊英时,担心甘嬷嬷看出不对,接着白氏的手将人送去了南山。
南山庄子上的人她都打点过,甘嬷嬷不会受委屈,安心养老即可。便是如此,后来她心中也始终挂牵。
再将甘嬷嬷接回身边的心思她也动过,最终还是罢了。
比起她身边,南山的庄子或许更安稳。
心中不是没有愧疚。在先生没有出现前,甘嬷嬷和小茴是她所有温暖的来源。
这些她不曾给先生说过,他却将这些小事放在心上,处置妥当。
王安妤心中柔软,缓缓靠在他胸膛。
翁声问道:“先生何时将她们安置到此处的?”
“不久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