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妤沉默了片刻。
“小茴呢?她怎么会……”
去年,萧二因为赌博对小茴大打出手,她想趁机了断了两人的瓜葛,小茴还迟迟不愿。
“萧二嗜赌成性,家里能卖的全卖了。赌场老板上门要债,看中了小茴。”
王安妤眸色微冷。
萧二!
“她还算幸运,被卖给了现在的丈夫。”
莽娃无父无母,性子又敦厚老实,前妻去了后,一直没娶。对小茴还算体贴上心。
甘嬷嬷将小茴视作己出,听说她怀孕了,也没个长辈招呼,稍一犹豫,就答应了。
“庄子在你名下。莽娃和甘嬷嬷盯着,佃户们不敢偷奸耍滑。”
自己亲手教出的姑娘,年鹤延哪里看不清她的心思。
心里存着几分亏欠,往后甘嬷嬷和小茴想借这份愧疚提要求,她多半会同意。这样的软肋,年鹤延不会留给别人利用。
给小茴一个不差的归宿,让甘嬷嬷老有所养,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将人放在眼皮子底下,防着作出一些幺蛾子。
“先生,你真好。”
王安妤以依赖的姿势抱紧他的腰,撒娇的紧了紧。
“这就好了?”年鹤延轻捏她脸颊,戏谑道,“你未免太好哄了。”
“也是分人的。”
王安妤轻哼。
话题转到此,她不免又想到杨谦泽。
昨夜细思良久,也没想好要如何跟先生说那些他们都没有记忆的前世。
年鹤延见她没了动静,低头一看,她垂着眸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大概能猜到跟杨谦泽有关,心中不免吃味。
环着她肩的手稍稍用力,将她从沉思中拉了回来。
“先生?”
怎么觉得他似乎有些不高兴了。
年鹤延自然不会说。
“管家听闻你生辰,准备了许多吃食,晚膳就在年宅用可好?”
王安妤自是无有不应。
暑气正热,才进了院子,管家就送来一碗酥山。
年鹤延见她吃的急,倒了杯凉茶在她手边放着。
“别总贪凉吃这些,你本就体寒,吃食上就该注意些。”
王安妤搁下空了的琉璃碗,理所当然道:“有先生看着,那里能贪嘴。”
年鹤延摸着她的长发,温柔神色下,是深深的眷恋不舍。
晚膳果然丰富。
炙烤的羊排,表皮酥脆,肉质鲜嫩。
“有些撑着了。”
王安妤胃口不大,年鹤延总觉得她纤瘦,每每一同用膳,都要给她夹不少菜色。
王安妤向来不懂拒绝他,便又吃撑了。
“时辰还早,便走回去吧。”
年鹤延伸手牵她起来,又从下人手中拿了帷帽给她仔细戴好。
二人这才相携出门。
夜色才起,坊间巷口坐着不少纳凉的百姓。
凉茶摊子上,这会儿才到了热闹的时候。
他们一路抵肩而行,在旁人眼中只是一对寻常的年轻夫妻。
“真想同先生就这般一直走下去。”
可惜,路总有尽头。
她这般遗憾着,脚步也越发慢了。
年鹤延也顺着她放小了步伐。
上了拱桥,桥下河水泛着粼粼波光,甚是好看。
她驻足欣赏了一会儿,才要迈步,耳边一声突然一声清脆的炸响。
她正要转头,一双温热的手边覆在了耳上。
“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