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聚在此地的将士密密麻麻，也不能立时就退出了。

这样混乱场景中，立在原地的万深就格外显眼了。

王清芸看到他，如见救星。

“万深哥哥，快救我。”

万深笑着摇头。

“我是奉姑娘命，来送你最后一程。”

他用最平静的神色，说着最冷漠的话。

王清芸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万深勾了下唇，姿态轻松得很，“意思就是，我不用忍受你拙劣的演技还要装作无所谓了。也就他这样的蠢货看不透你满是漏洞的伪装。”

被万深骂做蠢货的男子钳制着王清芸的胳膊收紧，举着的火把摇摇欲坠。

“姑娘说，念在你揭穿萧泽焘身份的事上让你死个明白，以免到了阴曹地府阎王爷问起也说不出个缘由。”

万深是不愿走这一趟的。可几人猜拳，他不幸的输了。

想到此，他舌尖顶了顶牙根，有些烦躁。

晁肃注意到他，跟着停下了脚步。

他太从容，仿佛男子先前的威胁没有丝毫作用。

“对了，姑娘你应该很熟悉，王家行四。不过姑娘不喜欢旁人将你们扯在一起，就不说是你妹妹了。”

王清芸从他提起姑娘时就有了猜测，当这个猜测被证实，她脑中只剩一片空白。

就连男子松开了胳膊，她也忘了逃走。

“所以……”从前种种都是假的……

万深点头。

“自来江东的路上遇见你，之后的一切都是我蓄意安排。帮你救人，为你扬名都是为了让你能在江东立足。还有‘得王氏清芸者得天下’也是姑娘叫人传的。”

说到这里万深遗憾摇头。

“可你实在愚蠢，这样好的名头没想着捞些权利，一心就扑在男人上。皇贵妃的名头听着好，可没了江东你啥也不是。”

“你别说了，别说了。”

王清芸捂着耳朵，拼命摇头。

万深耸肩。

“如你所愿。”

见男子挪动脚步往边沿走，他好心提醒。

“我劝你乖乖站着。到这时候你还想从暗道放她走，真是痴情。不过，你只要踩下那个机关，她只会死的更快。”

男子抬起的脚复又收回。

“你怎么会知道？”

暗道是修筑鹿台时留下的，动手的都是白笃行的手下，消息根本不会外传。

万深递了一个白眼给他。

“你以为我跟你们一样，在江东这两年虚度光阴呢？”

宣州修建皇宫，近一半工匠是他安排的人。挑选宫人时，他又费尽心思给各宫塞了不少他的人。

宫里的事情，他不敢说事无巨细的知晓，但也捏着七七八八的消息。

暗道是修筑鹿台的工匠察觉的。

像他们那样经验老道的匠人一眼就瞧出图纸的异样。

白笃行旁的都好，唯独自大这一点始终改不了。

他瞧不起工匠贾人，故而不做掩饰。

他瞧不起女子，却被姑娘三番五次坏了计划，就连王清芸也让他栽了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