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来都是在利用我?”
王清芸死死盯着鹿台下一身劲装的万深。
“说什么利用。”万深皱眉,“我记得最初就没给你好脸色。”
姑娘只叫他将王清芸送到江东,谁知她动了旁的心思。
万深也觉得很无辜,为着这事,没少叫主子打趣。
王清芸无可辩驳。
只是她依旧记得万深在她被抢劫银钱时出现,在她需要的每个时候都能给予帮助。虽然他总是冷淡的样子,但她那时以为是性情使然,从未想过他是真的厌烦。
“哈哈哈,”王清芸大笑,“真是好大一场笑话。王安妤,你够狠,我不如你,我不如你呀!”
“你可抬举姑娘了。论狠她真比不得你。七岁毒杀庶母,十岁打杀下人,十四岁就能指使沈骁解决只是言辞得罪了你的康平县主,还能叫他慷慨赴死而不牵连你。狠还是你狠。”
晁肃简直要忘了来时的目的。
他打量着王清芸的眼神充满了不可思议。
想不到,真是想不到。瞧着娇娇弱弱的美人,竟然是这样一副蛇蝎心肠。
“你都知道?”
万深理所当然地点头。
他在主子手下干的就是收集情报的活儿,牵扯到姑娘的事情自然要小心留意。
“你再如何装无辜,也掩盖不了眼中的野心。可惜,你空有野心却没有与之匹配的脑子。落得这样的下场,也是必然。”
王清芸神情恍惚。
最初穿书时,她也只是想摆脱原着的结局。可看着愚笨的王安妤,她实在不甘心屈居人下。
无师自通,她就学会了利用先知达成目的。
可事情越来越脱离原着,她恐慌不安,唯一的凭借也没了用处,能想到的只有嫁给一个位高权重的人做依靠。
“行了。”
万深长吁一口气。
“我今日的任务也完成了,你们继续。”
他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埃,转身要走。
“你对我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意吗?”
王清芸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万深脚步没有半点变化。
“没有。”
晁肃闻言,啧了声。
无情,实在无情啊!
王清芸心如死灰。
她怔怔望着万深离去的背影。
男子看着她脸上的清泪,心中就是一痛。
他恨自己犯贱,又忍不住对她怜惜。
于是恶狠狠对万深吼道:“想走?你们今日都得留下为我陪葬!”
万深终于停下了脚步,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你随意。”
男子看了眼王清芸,一咬牙,点燃了脚下露出的引线。
“芸儿,走到这一步我已没了退路。留下你独自受委屈,我亦不忍,就自私地带你一起走吧。”
王清芸没有丝毫反应。
万深远远看着燃烧的引线,面目表情。
晁肃猛地想起,正要招呼士兵们撤退,抬头才察觉自己竟是离鹿台最近的人。
他赶忙驱马,唯恐慢了一步。
闷声从地下传来。
受惊的马儿脚步慌乱,晁肃险些控制不住。
他忙下马,还未来得及开口,身后一股巨大的热浪冲击而来,他身体不受控制地被冲起,落下时被亲兵垫着才没有受伤。
“轰!轰!轰!”
接连的炸响声震耳欲聋,传遍了整个宣州城。
鹿台被炸为碎片。
石料木块四散射出。
万深踢开迎面而来的石砖,冷眼看着尘土弥漫的鹿台。
待尘埃落定,劫后余生的大乾将士从掩体后探出头来。
晁肃揉着扭到的腰,挥开亲卫的搀扶,走到万深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