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如何称呼?”
万深没有理会他。
白笃行命人在宫中布满了火油和烈酒,只待男子在鹿台点火,就将整个皇宫葬入火场,身在其中的大乾将士也无法逃脱。
王清芸察觉男子伪装成萧泽焘后,给万深写信通风。
万深将此事告知王安妤,按照她的吩咐将宫中眼线用作起来,才察觉到不对。
赶在大乾将士入城之前,他带人将宫里的火油和烈酒挪了位置,统一埋在了鹿台下的暗道里。
又得了姑娘的允许,用了先生之前炸泰山时剩下的炸药。
白笃行的人还潜伏在暗道中,准备趁乱解决晁肃等将军。
而这些人,也随着爆炸一并化为灰烬。
耗费巨资建成的鹿台,还未迎来属于它的第一场盛宴,就换做了一片废墟。
而王清芸与男子一并埋葬在了这片废墟中。
“都结束了。”
晁肃看着惨败的鹿台,长叹道。
“结束?”
万深摇头。
“现在说这话,未免太早了些。”
他面上是与年纪不符的深沉。
逆着人群,他负手离开。
宣州城的百姓都被巨响吸引,探出头来查看。
万深走在大战后的街道上,难得生出寂寥感。
“哎,你可算回来了!”
属下在酒楼门口张望,看见独自出现在街道上的身影一窝蜂涌了上来。
“耽搁这么久,没受伤吧?”
他任由属下们打量。
“没有。”
“那就好。走,你请我们喝酒啊!”
他无奈闪躲,被几人架进了酒楼。
一顿下来,两个月的月例便没了。
“你又不着急娶媳妇,留着银钱也没地儿花,哥哥们帮帮你。”
万深捂着钱袋,沉痛万分。
“下次可不行了。我也要娶媳妇呢!”
“呦,你个傻小子知道啥是媳妇不?”
万深不与他们争辩。
他自是知道的。
家中未遭逢大变时,家境尚可。父亲教书,母亲管家,二人很是恩爱。
他见过父亲用瘦弱的脊背撑着房梁将母亲死死护在身下。也见过母亲相思成疾,至死不愿委身贼人。
他明白主子殚精竭虑,算尽姑娘一生风波,庇护她周全是为爱,也明白姑娘屡屡犯险,苦心谋划为求婚姻自由,抛却身份也甘之如饴是为爱。
也正是见过世间至真至纯的感情,他对王清芸所谓的心悦不屑一顾。
“你也不必着急,左右姑娘会为你打算。”
万深闻言点头。
“姑娘会为我们做好打算的,你们也别急。”
酒楼烛火亮到半夜,只接待了他们一桌客人。
送走众人后,万深才回了房间。
闭上眼,就是王清芸死前的笑容。
少有的干净,才让万深记忆深刻。
夜色中,晁肃站在廊下。
各处的宫殿里横七竖八躺着酣睡的将士们。
他盯着在废墟中翻找的身影看了看,没有久待便离开了。
少年人,总是嘴硬,他也是过来人,哪能不明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