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聂屏书觉得，她没有经历过那样的事情，就不该妄加评论什么。

她们如今能做的，就是帮着常玉将身体洗干净，至少带着尊严地出去，出现在沈江屿他们的面前。

聂屏书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当她帮着常玉擦身上的时候，忽而听到常玉沙哑着声音，开了口：“聂屏书，对不起。”

她愣了愣，只觉得自己是听错了，忙抬起头来，疑惑地看向了常玉：“你……说什么？！”

常玉竟是对着聂屏书苦涩一笑：“我说，聂屏书，对不起。”

聂屏书是真的懵了：“这是哪门子的对不起啊？为什么要和我说对不起？”

常玉看着聂屏书，似乎才从这个时候，开始认真地思考了起来：“从前，我只觉得，是你抢走了沈江屿。我将你看作敌人，我以为你也将我看作了敌人。我想，我们之间终究有一天，是要拼个‘你死我活’。可我怎么能想到，在今天这样的时候，居然是你聂屏书，来救我呢？”

其实聂屏书也很惊讶。

她一直觉得，常玉是一个任性的大小姐，甚至害怕这件事让她恨上了他们。

然而此刻看起来，常玉似乎并非这么想的。

她盯着聂屏书，眼中满是不解和感慨：“在刚听到你的声音的时候，其实我很绝望。谁都可以看我笑话，我却就不想让你看！但从头至尾，你的眼中都是痛惜和心疼。你不想看我的笑话，你想帮我，我能感觉到。”

她……是这样的吗？

其实聂屏书自己都没有察觉。

但常玉却突然伸出手，拉住了聂屏书的手：“聂屏书，我常玉发誓。从此往后，再也不和你争抢沈江屿了。如果我还能安稳活在这个世上，你就是我最好的朋友。不管你将我当做什么人，今日的情，我常玉会记住。”

她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聂屏书怔了怔，而后才微微点头，心下也不知是一种什么滋味：“别说了，现在你要好好地照顾好自己的身体。这件事……如果你不想让别人知道，其实也可以的。我没有别的想法，只是盼着，往后你们能尊重沈江屿的想法。过好自己的日子，其他的什么事都不重要了。”

聂屏书的话，让常玉陷入了深思。

其实在最初的时候，她不是不想死。

她知道，这件事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

但亲手杀了小花之后，常玉就知道，自己不能死。

死了，就如同小花一样，什么都没有了！

她的眼眸，倏然生出了许多的憎恨来，她问聂屏书：“这件事……是谁做的？你们没可能这么对我，那个李彪说，是有人让他这么做的，是谁？”

如果现在仇恨是唯一能让常玉振作起来的理由，那么聂屏书竟觉得，她也该去报仇。

而且看到常玉如此，聂屏书也意识到，她的“智商回来了”！

她只是摇头，而后看向了紧闭的祠堂大门：“李彪就在外头，那个将你带走的罗队长也在。你打算……”

“我亲自去！”

常玉突然站起身来，忍着身上的剧痛，眼眸坚定：“我说过，总有一天，我要亲手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