浊气侵体都能让普通的仙者损失修为，更何况是她这种生吞了一口怨气的，灵渊里的那只怨灵法力高深，周身的雾气的威力也不能小觑。白锦姝捏着药瓶，眼看着路砚之走远才手忙脚地打开药瓶，吞了一颗。

这药丸吞下去见效倒是很快，至少她胸口的憋闷不似此前那样严重。她对着平静的湖面发呆，总觉着路砚之好似没有自己想象地那样讨厌自己。

“他走了？”溪荪在城中逛了一圈，回来的路上恰好看见路砚之往城西的山林中去了，身侧的红络仍飘荡荡地挂着，“用什么法子将人哄走的？”

“没用什么法子，就是一道去探了探那红线。”她借着打理着衣裙上似有若无的褶皱，将手中的药瓶藏了起来，却没有想要多说什么的意思。

溪荪也没有探听别人秘密的癖好，看着她脸色不好也猜到那红线上的灵气有些蹊跷，只怕是这两人探查的时候出了些许差错。

现下要走恐怕白锦姝就要露馅了，只好学着她的样子，也一并坐下去看湖景，一面还忍不少住揶揄道，“方才看你们两人的模样，我还以为是要当场对峙大打出手呢。”

“那你也不留下来帮我。”她于打架这一事不甚在行，平日惹祸多半是无心之失，即便是当真要动手，动手前多半也会掂量掂量，“那人比我大上几百岁，当真动起手来我可不是他的对手。”

“的确。”溪荪对她如此有自知之明很是感动，“可据我所知，即便是与你同龄的，你多半也都打不过。”

她其实也并不担心着两人当真会打起来，路砚之看上去像是个君子，方才在集市上的出手相助给她留下的印象极好，加之傲岸这位二皇子原本就有少年英才，克制淡漠的好名声在外，即便白锦姝是个不知轻重的，路砚之也定然并不会与她一起胡闹。

她瞧着白锦姝的脸色好看了不少，随手解了结界，在人间施用这类法术虽不会引起什么反噬，但总是要消耗不少灵力的。她在南梁的香火旺盛，这点灵力不多时就能恢复，可也经不起这样长久地损耗。

白锦姝看她结了结界也并不着急离开，反而起身找了一处更加空旷的草地躺了下来，她眯着眼睛去瞧湛蓝的广阔的天际，一手拍了拍身边的空地，“左右也是无事，不如来躺躺罢。”

“溪荪，你觉得路砚之如何？”她躺在绵软的草地上，被和暖的阳光照得迷迷糊糊，脑袋一片混沌之中随口问出了自己的心中所想。

她这两个月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原本是害怕他回了傲岸告状，将事情闹大，让她再受到父母的责罚，现在是觉得这人好似还算不错，至少今日的表现看起来还算不错。

这是她们两人相识以来，白锦姝第一次问出这样的问题，溪荪心中隐约猜出她的意思，只反问道，“你觉得他如何？”

“我在问你呢。”白静姝撒着娇侧过身子去看她，“就今日的事来看。”

“此前你惹了祸他并未回傲岸告状，加之他今日在茶馆中认出了你，还替你解了围，之后与你对质又没有怎么为难你，你一定觉得这位二皇子还算不错。”

就白锦姝先前的作为，路砚之与她结仇都不为过，可他的表现却出人意料地体面，在外只字未提，想必回了傲岸也并未多说什么，给足了凶犁颜面。

回想这些年来白锦姝闯过的祸事，比这小的不只有多少，那些人不论年纪大小，大多都将事情闹得人尽皆着，她的名声也就是这般传扬出去的，偶然来了一位不爱告状，处置很是体面的人，自然会叫她觉得还算不错。

诚然，路砚之的表现也一如外间传闻所说，确实很担得上一句谦谦君子的评价。

她也学着白锦姝的样子侧过身去，很是真诚地评价道，“我也觉得他很是不错。”

溪荪不清楚这人表现出来的体面究竟是本性如此，还是帮着处理政事的时间久了养成的处事习惯，总之他表现出来的样子很让人满意。

“路砚之的原形很是好看，我从来没见过那样好看的夫诸。”

“嗯。”溪荪点头敷衍着白锦姝，她是没有见过路砚之有多好看的，不过看着他的人形应当难看不到哪里去就是了，而这样感叹的话过她也从白锦姝口中听到过许多次了，只是从前当真只是感慨，如今言语中总带着些别的意味。

“我今日觉得他的人形也算得上是好看的了。”白锦姝回想着他方才在灵渊里的样子，深觉多日不见这人的确是好看了不少。

她平素就喜欢好看的东西，觉得什么好看就要追着将那东西拿到手，溪荪一听她说这话顿时警觉了起来，“那可是傲岸的二皇子，不是你回去撒娇卖乖就能……”

“我知道。”

路砚之不同于她从前喜欢的那些坐骑物件，不是她回去求求父母兄姐就能得到的，“可我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