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说着,她也没有即刻拿下来还给他的意思,她一手被握着,另一只手攥紧了清刚匕一点也不敢放松。
“不用。”他像是感觉到白锦姝的不安,轻轻捏紧了她的手,“我用不上那个。”
他对自己倒很是自信,以他的修为若是寻常时候,自然是遇不到什么危险,只是此事他与傲岸可不大和睦,在哪里都算不上安全,若有能护住自己性命的东西,自然是要好生收着的。
“我从前与溪荪一道去凡间玩的时候,听他们凡人说过一句话。”她说着还感到自己身侧有丝丝凉风,不自觉地向路砚之身边靠了靠,“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左右是不会再去傲岸的,放在我这里也是无用。”
她与傲岸日后应当也不会有什么交际,不过这样说起来又有些躲着他的意思,“我没有躲着你的意思。”
“是躲路硕吗?”他顺着她的话往下说着,也没有要她回应的意思,只是继续道,“是该躲着他,他对你动了心思,若是在傲岸与他遇上,少不了被他纠缠。”
路硕想要利用她的心思她自然是清楚的,只是她没想到路砚之会这样直白地说出来,“他……”
“他们父子想着寻个吉日去凶犂提亲,不过被我抢先一步罢了。”
自上回白锦姝与路硕见面了之后,他那位父君就想好了如何给路硕铺路。这事他们倒是没有刻意瞒着谁,即便是让他知晓了,他们也是不怕的,毕竟在旁人眼里,若是求娶总是要家中长辈出面的。
不过路砚之一向不按着常理来,宁愿顶着无礼的名头,也要自己先去凶犂提一提此事。明面上他与路硕还是一家人,总没有一家提亲两次的道理。
“我自行前往,即便他们想好了由头,不顾脸面地再去第二回,想必你父母也不会理睬。”
“多谢……”路硕的确不是什么良配,白锦姝听着他的解释也不知要说些什么,“多谢你替我着想。”
“不是为你着想。”他的语气里待着些许叹息,“是为我自己。”
仿佛是嫌白锦姝反应有些慢,又仿佛是怕她听不懂自己的意思,路砚之觉得还是说个清楚为好。
“孤身前往求娶一事已经是我一时鲁莽无礼之举,出了凶犂我才想到很是不妥,因而只能在别处做的周到一些。”他晃了晃白锦姝的手臂,不出所料地听到了清脆地铃铛声响。
“将这个还给你,是为防着旁人说我们两人私相授受。”
他自己莽撞些倒没什么,最多不过是被人指指点点说他没有教养,可他却不愿意白锦姝也被牵扯进来,将东西还给她,至少不会被旁人发现。
“这样说来,那手串也很该还给你的。”按着他的意思,她收着路砚之的东西也不大好。
“那可不行。”他轻咳一声,俯下身子在她耳旁小声道,“夫诸的鹿角贵重,带在我自己身上不比放在你这里安全。若是丢了毁了,我日后所有什么不测可就再没有什么回寰的余地了,你且好生收着,旁人我信不过。”
两人相互交赠贴身的东西叫私相授受,他一人的赠与那便只能算是赠礼而已,他与凶犂一向有公务往来,送些贵重的礼物也并无什么不可。
纵使他怕傲岸的人对他出手前,先损毁了他的鹿角,可到底还是自己藏起来最为安全,世上哪有人会将保命的东西送人,“这不是将你的半条命都放在我这里了。”
路砚之不置可否,“这也算是我求娶你的诚意,在下虽行动无状很是无礼,但的确是真心实意的。”
这确实算得上心意绝佳,一番话说得她再无法推脱,也不知走了多久路砚之才停下脚步,“到了。”
两人面前一片漆黑,白锦姝虽看不出前边有什么,但也乖乖停下脚步,“然后呢?”
“闭上眼睛,一起跳下去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