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寻的伤口刺激着他干涸的血管,身体里的血性涌进他的双瞳,瞬间布满他的双眼,唇里冒出长牙。
欧阳璟放下剑,捧着他的脸,注视着他的眼睛,满眼温柔:“喝光他的血,我会把血虫放进你的伤口里,让血虫把阳治的血引进你的心脏。”
“璟,喝进去的血到不了我的心脏。”原来杀阳治,是为了他啊!那兴奋的杀意,是为了他。
“可以的,我有办法。”
欧阳璟抓起阳治。
伊寻狰狞的脸上血管在蠕动,忍着疼痛靠近阳治的脖子时已经无法自控,埋进阳治的脖间尽情的吸起来。
欧阳璟打开血虫瓶,白色的血虫已经闻到血性的味道在瓶底兴奋的转着圈圈。
他当初抱着伊寻吸他的血时,也是这样贪婪吗?
任由着伊寻的血吸进他的身体里,完全没有发现到当时伊寻的身上是不是也像阳治一样,血管在皮肤下急速收缩,变得扭曲。
当时的他一定也很疼,却没在他耳边哼出一点声音。
他焦急的看着手表上的时间,三分钟,怎么那么漫长呢?
他握着伊寻带着伤口的手,伤口渐渐红润起来,悄悄的开始愈合。
欧阳璟把血虫放进伤口里,血虫钻进伤口后完全愈合。
血虫钻进肉里,在伊寻的手臂里脖间和脸上四处乱窜,血虫的动静唤醒了伊寻。
他推开阳治大口地喘着气,脸上和脖子的血管已经消退,瞳里的血丝越来越红越来越鲜艳。
阳治倒在地上,唇已经失去血色发紫,血管因血液急速输出萎缩在皮肤下,皱成波浪状。
“伊寻。”欧阳璟抱住虚弱的伊寻靠在他身上:“血虫已经在你身体里。”
“血虫噬血不噬身的,它引不了血。阳治的血性是离爷亲自给的,我不一定能受得起阳治的血。”
伊寻喘着气,已经愈合的手心抓着他的手臂。
他知道血虫噬血不噬身,却还是听着欧阳璟的话做了。
“为了我,你可以的。”欧阳璟把繁衍戒戴进伊寻右手无名指:“伊寻,我接下去要做的事情你会疼,很疼很疼,但你一定要活下来,我会抱着你等你醒过来。”
“嗯。”伊寻应声答着。
这个男人又想干什么?
“我把剑扎进你的心脏,血虫会在你身体里寻找剑的位置,把噬到的血引到你的心脏,这过程会很疼,你一定要忍下来。”
欧阳璟提起剑,剑尖抵在伊寻的胸前,双手颤抖迟迟不敢下手。
欧阳璟的眼里闪着泪光,哽咽着,压抑着抽泣着的身体,他不确定这剑扎进去,伊寻能不能再醒过来。
这些邪术不一定会有用,就像阳治的那顶香炉。
“你真的会等我吗?”伊寻靠在欧阳璟的胸前,抬眼看着欧阳璟因紧张而失措的眼神,他也会有害怕的时候?他在害怕什么?
“嗯,我等你。”欧阳璟的眼泪滴在他的脸上:“你能不能答应我,一定要醒过来。”
可是他不敢,这一剑刺进去,他是不是就真的会彻底失去他了?
伊寻红着双眼,勾起嘴角一笑。
他的欧阳璟是做任何事情都张狂而不顾一切的,想做什么便做,任何的结果,是输是赢他都可以承受的。
别害怕啊欧阳璟,你想怎样就怎样。
伊寻抓着欧阳璟的手把剑压进他的身体,剑尖穿过他的皮肤和胸骨,插进他的心脏里。
疼,好疼。伊寻呻吟着。
欧阳璟一手扶着立在伊寻胸前的剑,把他抱在怀里,心疼的看着怀里的人在蠕动,止不住的泪滴在他的脸上:“伊寻,你一定要醒过来。”
“嗯,璟,你可以不等我的。”伊寻皱着眉头。
这痛比战千禹死在他面前时痛多了。
欧阳璟怎么会那么大胆呢?
他怎么敢做谁也没有做过的事情?
他怎么敢,为了证明这样可行就真的下手去做了呢?
他怎么总是为了达到目的这么不顾一切呢?
他怎么总是为了救一个人变得如此癫狂呢?
那被封禁了千年的剑,怎么可能引得来血虫呢?
等一个人有多痛苦?伊寻知道。
他不会让欧阳璟再像他那样,为了谁死前的一句话牵绊一百年甚至是无数个一百年。
这世间根本就没有轮回和转世,也不会再有谁能像他那么幸运可以遇到一个欧阳璟。
他的欧阳璟。
为什么叫他不要等?伊寻既然觉得他所做的荒唐,为什么还是会没有一丝疑虑,像每一次他做的决定一样,这样奋不顾身。
那是一把被血族城全城的血虫噬过的剑,剑里有十几个老人几千年的血性,又怎么会引不到一个身体里有赫离的血性的血虫呢?
只要他能扛得过这穿心之痛。
伊寻痛得失去力气,唇失去血色,在他的怀里呻吟着。
欧阳璟低头,含住伊寻的唇:“伊寻,我会等你的,只要你醒过来,我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受伤了。”
“嗯。”伊寻声音越来越虚弱,不知是应声还是因为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