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寻低笑了几声,道:“怎么会?从学府回来后,他私下里经常有事无事提上你们一嘴,左不过就是那些在学府里打打闹闹的事情。”
萧玉书道:“我还以为他膈应我们、恨不得赶紧出了学府然后此生再也不见,毕竟他以前整天嚷嚷着我抢了他的‘折云峰首徒之位’,非要跟我一较高下。”
令狐寻摇摇头,道:“学府出来之后的日子里,有一回晚上,我问权儿还想不想再跟你一较高下。”
萧玉书对这个话题还是比较感兴趣的,好奇道:“他怎么说的?”
令狐寻随即用一种含笑的目光看着萧玉书跟时望轩,然后道:“他说他不跟断袖一般见识。”
这话乍一听好像没毛病,但细细揣究就听出来问题了。
萧玉书稀奇道:“啊?他是怎么知道的?他不是一直不知道吗?明明时望轩都没有看出来......”
话音刚落,来自时望轩的幽幽眼神就精准落到了萧玉书身上。
而令狐寻也将当时两人的对话重复了一遍,娓娓道:“权儿说,他之前在同你一桌的时候,曾见过几回你偷偷用笔尖画时望轩的小人画,画的很丑。”
“而后来,等你换了个身份又回去学府的时候,你画小人画就不那么偷偷摸摸了,明目张胆的,权儿想认不出来都难。”
“啊?”萧玉书不由得惊道,“原来我这么早就露馅了,那他为什么不揭发我?我们那时候的关系烂到了极点,照那种情形,他要是揭穿我的话我肯定会颜面扫地,被人笑话。”
令狐寻却含笑道:“对啊,所以权儿没有说,他只觉得你脑子有点问题。”
反应过来的萧玉书在惊愕片刻后也突然笑了出来,明白道:“原来是这样啊,他人还怪好呢。”
“哼哼......真好。”一直默不作声的时望轩这时从鼻间迸出了几个明显心情不好的音调。
这敢情好,
原来一个个的早都认了出来,只有时望轩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萧玉书属实没想到在这个时候还能往无辜的时望轩身上插一刀,赶紧好言好语道:“这......你看寒允卿不也是没发现嘛......”
得,
把时望轩跟寒允卿放在一起,
又插了一刀,
还没等萧玉书自己慌忙找补,时望轩就又给自己扎了一刀:“你那时候上课画我的小人画,到现在我都没看见过。”
萧玉书道:“那其他人不也是没看见嘛。”
时望轩道:“令狐权看见了,我都没看见,到现在都没看见,还是碰巧知道。”
萧玉书无言以对:“哎呀这个我其实都不太记得了......’
看着眼前两个青年言行举止间透露出的情意,在方才的交谈中已经放下对两人大半慌张的令狐寻起了思考的心思。
想的也无非就是这样两个经历新奇的人,到底是怎样敞开心扉在一起的。
可这种夹带好奇的思考却被后面萧玉书对时望轩脱口而出的一句:“哥什么时候不把你放心上了?哥这不是一直都把你放心尖尖上嘛......”给中断。
从萧玉书口中,
令狐寻再次听到了好长时间没有从自己嘴里喊出的那一声“哥”。
尽管这段时间他已经努力在克制自己不去乱想,
努力忘却过去,
努力告诉自己对方死的好,死了一了百了,死了之后什么事情都不会再发生了。
可短短几天的自我洗脑,怎么能盖的过曾经几十年的感情,
令狐司这个人,他是个坏蛋没错,
但令狐寻就是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