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子，快出来。”

李建军还在炕上酣睡，被他爹一嗓子吓醒，飞快地穿好衣服跑出来，只是院子里哪还有他爹的影子。

钱婶拿着锅铲从厨房出来，朝着村口的方向遥遥一指：

“快去，村里肯定出了大事。”

顾不上问清缘由，李建军撒丫子就往村口跑。

年轻人到底身强体壮，几分钟就追上了前面两个老年人。

“快……快去村口把麻子老娘抬回去，别让人发现了。”

李爱国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还不忘嘱咐儿子。

麻子老娘为什么死在村口，他不想知道原因，他只知道身为大队长，不能在村里要建小学的关键时候出了岔子，孩子们都等着上学呢。

等两个老头紧赶慢赶赶到村口时，麻子老娘已经被李建军抬回了家，李大爷的驴车还在村口晃悠，见主人终于来了，毛驴“啊——呃——啊——呃”地叫个不停。

“把你的驴嘴堵上。”

李爱国推了一把老头。

李大爷骂骂咧咧地走过去，将驴嘴按住：

“你才驴嘴，你全家都是驴嘴”

好在现在时间还早，冬天村里都起得晚，李爱国清理起地上的血迹。

也不知道麻子老娘流了多少血，厚厚的血层全部都被渗透了，李爱国废了老半天力气，干脆把村口的雪全部清理干净。

此时张麻子家静悄悄的，李建军抖抖瑟瑟地从麻子老娘的衣兜里翻出钥匙开门，实在是麻子老娘的尸/体太过惊悚，整个都干瘪了，又被冻成了冰疙瘩，饶是大小伙子，也忍不住害怕。

院子里静悄悄的，李建军将麻子老娘放在地上，抬脚朝里屋走去，张麻子再怎么混账，自己老娘死了，好歹要出来处理一下。

只是，他找遍整个屋子，只发现了炕上熟睡的两个小孩，连张麻子的影都没看见，他有些犯难，总不能就让麻子老娘躺在院子里吧， 两个孩子起来不得被吓傻啊。

就在他为难的时候，李爱国捶着腰走进来：

“张麻子人呢，把他叫出来，自己老娘死了，还睡得着。”

李大队长的语气是有几分不满的，毕竟谁一大早上遇到这事都会有脾气。

“张麻子没在家。”

“李大丫呢？”

“也没在家。”

李爱国的心瞬间沉入谷底，两口子都不在家，麻子老娘死在外面，这事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可能是两人说话的声音有些大，将屋里的两个孩子吵醒了，俩孩子揉着眼睛走出房间，看见大队长时愣了一下，刚想开口询问，目光转移到地上的尸/体上。

两孩子瞬间被吓得哇哇大哭，依稀能分辨出是奶奶，只是那副惨样让他们不敢走过去。

李爱国被吵得焦头烂额，就在他琢磨要不要报警时，屋外李大爷的声音适时响起：

“大队长，大队长，公安同志来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