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宝良说得轻描淡写，萧孝却平静不了，难怪他会下手狠绝不留情，竟是经历过这种事。

“于是我当场擒魔，用魔血祭奠了无辜死去的人们。”宋宝良继续往前走，“不过那一次我也受了重伤就是，毕竟一次吸收了那么多条人命，当时那魔状态正值巅峰。”

萧孝跟着，不敢再多言，怕勾起六师兄的伤心事。怎知他不说话，宋宝良倒是耐不住寂寞了：“哎，萧师弟，你怎么不出声了，荒山野岭黑灯瞎火的，我害怕啊。”

“六师兄……”

“你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而且，你以为我是因为目睹了喜欢的姑娘被害死才憎恶邪魔的？”

萧孝点点头，难道不是这样吗？

“她的死，我很难过，但我遇到的邪魔为祸，远不止这一起，这也不是最凶残血腥的一次。魔这种东西，视人命如草芥，在我们眼里看起来的残忍，他们却觉得很平常，与我们修真之人天生敌对。”

宋宝良嘴闲不下来，想着话题跟萧孝搭腔：“我记得你刚才说‘你们都这么冷酷’，你们……你还指谁？”

“我……”

“让我猜猜，”宋宝良打断萧孝，“是小师叔对不对。”

“嗯。”萧孝默默点头。

“你知道吗，天清长老以前从来不收徒，嫌麻烦，但是长老们觉得太浪费这份难得的资源了，经常劝他招些弟子。其实啊，我斩妖除魔时的杀伐果断，是很对你师尊的胃口的，但由于我资质普通，修行又比较惫懒，修为一直不太出众，被他嫌弃了，没要我。”

“师尊他那么讨厌邪魔，也是因为见得多了？”风入云修的无情道，总不至于也是有啥心爱的姑娘被邪魔害了吧。

宋宝良想了想道：“那你师尊经历的可就比我惨烈得多。”

萧孝还真不细知风入云的过去，之前对此也无所谓，现在却越来越想更多地了解这个师尊了。

“你年纪小不知道，连我也没经历过，都是听人说的，在很多很多年以前，魔界和我们修真界其实是势均力敌的，后来咱开山祖师爷飞升，修真界少了一大战力，魔界在野心勃勃的魔尊的带领下开启了全面进攻。”

那场战争无比残酷，不止普通百姓，甚至连许多修真门派都因此无人生还，玄天门就是在那时开始衰落的。天清长老他看到的不仅是普通人被屠杀，他的同门也大量地牺牲了，破关而出的时候，玄天门已经没剩下几个人。

“后来，正是你师尊，风入云，结果了魔尊，才结束了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

“师尊他……杀了魔尊？”

“是啊，很厉害吧。”宋宝良拍拍胸膛，为自己有这么牛逼的师叔感到自豪，“天清长老在修真界的名声地位就是在那个时候打出来的？”

“他和魔族是血仇，在那一战中，恨就刻进了他的骨子里。”宋宝良继续道，“你看现在魔物们都躲躲藏藏，行踪隐蔽，魔界势微，都是因为在那场斗争中战败了。”

“原来是这样……”萧孝喃喃道，他摸了摸自己的耳饰，只觉耳尖隐隐发烫，在那之后宋宝良还絮絮叨叨说了些什么，他就没有听进去了。

两人回到春满楼的时候仍是从窗而入，进到了风入云和萧孝之前住的房间，风入云已到了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