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客栈的路上,张子谦问道:“小友,你觉得呢?”
“太完美了。”言奚反问道:“张兄,你会不会为了帮助灾民,忍心让自己的妻儿流落街头?”
张子谦会不会这样做另说,可以肯定的是,言奚是绝对不会!
他有同情心,但绝非圣母心泛滥,碰到抬抬手就能帮忙的事,他偶尔也会做,不图回报。
若真是到了饭都吃不上的那一天,他不去抢别人的就是好的了,还会让给非亲非故的人?想都不用想。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那是佛祖的的行为,付季春这种人设,正常人谁能做的到。
张子谦笑了笑,道:“我做不到。”
连他这种一心为民的好官,都回答的如此干脆,这无疑更加印证了言奚的猜想。
说来说去,这些不过是言奚的猜测,一切都要以证据说话。
“小友,我不是讲排场的人,为官这几年来,去过大崇各地无数州县,哪怕是穷的揭不开锅的地方,都从未见过如此节俭的酒菜,发人深思呀。”
言奚自然明白他话中所指,道:“看来,咱们一时半会还走不了了。”
“这个突破口怕是不那么好找,账目做的滴水不漏,他在百姓中间,口碑又是极佳,从何处下手呢?”
“天下熙攘,皆为利攘。”
......
朱家,这个一直在安运县扎根的世家,类似于言家在姑苏城一样,不过是主营的品类不同而已。
次日上午,言奚一行人来此拜访。
“草民不知是几位钦差大人驾到,有失远迎。”
说话的这位是朱家现任家主,朱丰源,此刻站在门口陪着笑脸,热情相迎。
即使言奚他们的职责是调查不法官员,但平民是有义务配合的。
朝廷钦差于昨日抵达安运县,这个消息,县城许多平民百姓都已知晓,更不用说这些消息灵通的富商。
朱府宅院规模挺大,亭台楼阁错落有致,不染纤尘。虽说洪水是天灾,但也是分情况的,像这朱府就完全没有看出被水淹过的痕迹。
正厅落座后,仆役送上香茗。
朱丰源有些不安道:“大人来此,有何指教?”
“朱家主不用紧张,咱们就是过来聊聊天而已,等会儿便走。”
“那就好,大人有什么要问的尽管问,草民定会知无不言。”
言奚随口说道:“请问朱家主是经营什么产业?”
“回禀大人,草民主要是做木材生意,还有粮食、布料、马匹等生意,都有涉猎。”
“木材生意?具体是什么?”
“就是楠木、柚木、檀木等房屋建造主材。”
言奚笑道:“难怪朱家主这宅院,修的这么漂亮。”
“大人过奖了。”
眼见气氛缓和的差不多了,言奚再次问道:“听闻朱家主在洪水过后,曾经高价出售粮食,被付县令打了二十大板?”
他选择拜访朱家是有原因的,昨日与那中年人聊后,言奚留意到这个细节,既然这朱丰源曾经被付季春打过板子,那会不会怀恨在心,吐出一些内幕呢?
朱丰源听后急忙跪道:“草民一时糊涂,才抬高售价,还望大人恕罪!”
“那你对付大人的做法,又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