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丰源战战兢兢的回答道:“草民觉得付大人做得很对,这二十大板将草民打醒,这个时候抬高粮价就是趁火打劫,于是草民将大部分粮食都是平价出售,甚至倒贴了一些,三个粮仓如今仅剩小半。”
言奚双眉紧蹙,朱丰源的这个回答,太不正常!
作为商人,逐利是本质,怎么可能挨几板子就幡然醒悟,而且倒贴着把粮食贱卖出去。
能做到不把粮食摆到明面上高价卖,就已经算给县令面子了。
沉吟片刻,言奚说道:“朱家主方便出示卖粮的账册吗?”
“当然可以。”
言奚接过账册,翻看起来。
这上面的每一笔,价格都出乎意料的低,在这个粮食珍贵无比的时候,无疑又是圣人行为。
站在付季春的角度,要求富商低价卖粮理所当然,可富商凭什么答应呢?
问题究竟出在哪了?
言奚猜测,无非就是两种情况,一是付季春手中有这些富商的把柄,他们不得已而为之。
二是这些贱卖的粮食,亏得本钱能从其他地方补回来,甚至能够赚的更多。
这两种情况,他更倾向于后者。
朱丰源和付季春明显穿同一条裤子,而且对言奚一行人戒心较重,这样干坐着询问,一时半会也问不出什么。
言奚起身:“感谢朱家主配合,我等告辞。”
朱丰源虽然巴不得言奚一行人赶紧离开,嘴上仍是说道:“大人,快到中午了,要不吃个饭再走?”
言奚再度坐下,道:“那好,麻烦家主了。”
朱丰源现在都想扇自己几耳光,多这个嘴干嘛,让他们去查另一家不好吗?哪知这位钦差大人这么不讲客气。
不过他想起昨晚付季春交代的任务,咬了咬牙,对着下人吩咐了几句。
很快,一桌美食便准备好了,言奚一看,满桌都是山珍海味,美食珍馐。
这富商的底蕴到底是不同,正应了那句话: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大人,还是朱家好,哈哈。”
刘三看着这桌美味,口水都快流下来了,这两天在这安运县,他都快淡出鸟味了。
刘三虽然也跟着来了安运县,但存在感低的可怜。
无论是县衙或者是富商,都只认言奚,最多加上巡按御史张子谦。
那个跟在言奚后面瘦的像猴一样,眼睛四处乱瞟的男子,直接被他们无视,谁也不会想到,他也是朝廷四品大员。
众人落座后,从偏厅过来一群衣着艳丽的美貌女子,陪坐在他们几人身侧,小心伺候着。
刘三心花怒放,还有摸摸吃这种雅事?他最喜欢这种调调了。
昨晚他还在四处转悠,夜不能寐,看这里有没有窑子可以泄火。
可这灾情严重到连饭馆都关了,又怎么可能会有青楼营业。
本来以为此行是个苦差,如此看来,好像又不苦了。
朱丰源这次也是下了血本,为了能过这一关,他把自己珍藏的侍妾都贡献出来。
只为博得这位言大人一笑,别说摸一摸,就是全部送给他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