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陈年多有准备,进宫之前还特意让人换了些铜板,陈年将这些铜板均分成四份,这样一来大家便都有相同的本钱了,是输是赢,一会儿一目了然。
李国太掷出骰子,第一圈正式开始。
而陈年此时却并未下场,他想先把两局点,再分别的指点一下新手李国太和大长公主,以防她们还有什么不了解的地方,使牌局出现不该有的龃龉。
红雪和青雪作为老玩家自然要下场,只是她们自认身份卑贱,与国太和长公主打麻将还是有些紧张的,陈年对此也多有安慰,而且李国太和大长公主也表现的很大度,双双表示牌局之上无大小,让二雪无需留手。
陈年自然先紧着李国太,和丁侍两个人一左一右的给她把点,几局下来,李国太熟能生巧,开始不听陈年的指挥了,因为她还没有胡过。
“国太,该打九饼啊!边儿延儿不靠的......”
“哎呀呀,竖子快走,上把听你的就给小青点炮了,这次不能听你的了,我说你是不是向着你家丫鬟呢?”
待国太打了张七条出去,陈年便开始装委屈,“儿臣我可一直在您身边呢?怎么可能看得见她们手里的牌?冤枉啊我。”
李国太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去去去,那我这里也不需要你,有丁侍就够了,你快给卫国把点去。”
丁侍理所当然的点点头,似乎也认为自己的技术和人品有问题,一直在坑国太来着。
大长公主合时宜的招手说道,“御弟快来,我还是有些不太熟。”
陈年搬着凳子就凑到了大长公主的身边,一阵清雅极淡的香气直透心田,让人身心松快,如坠云端。
“我该打哪张?”大长公主轻声问道,音色温柔,如毛茸茸的小爪儿轻挠脚心。
陈年不敢再直视她的水润容颜,只能将注意力都集中在大长公主身前的牌堆上,伸手替她摆弄好了牌面,然后思考了片刻。
“不如打这张?”
“打这张!”
两人突然异口同声的开口说道,且都伸手出去摸向牌堆里的八饼。
老掉牙的桥段在陈年目瞪口呆中上演,他出手稍慢,竟一把将大长公主的手摁住了,那触感润如玉石,软若棉絮,滑似凝脂,是一种让人上瘾的感觉,陈年一时间沉醉其中竟直挺挺的抓着大长公主的这只玉手毫无反应了。
反观大长公主则是腾的一下面色通红,慌忙从陈年手底抽出了自己的柔荑,为此还带倒了三张牌,然后她将方才被陈年占去便宜的右手放在腿上,以左手掩住,情态羞赧,眼波潋滟,仿佛要滴出水来。
红青二雪呆若木鸡,双双张着小嘴吃瓜,不知道是不是头脑暂时短路了。
场面极度尴尬,一时间声响皆无,陈年的老脸也臊的通红,只能没事找事的将那倒了的三张牌给立起来放好。
场上最镇定的莫过于李国太了,她像是没有看见这一幕似的,开口催促道,“卫国啊,怎么还不打牌啊?是不是怕点了我的炮儿啊?”
丁侍一双眼睛目不斜视的盯着李国太的牌,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似乎根本不存在一般。
大长公主缓慢深吸了一口气,也状若无事的将那张‘八饼’给打了出去,一边含笑对李国太道,“母后,这张你要不要?”随着话音落去,她脸上的红潮也渐渐褪了去。
李国太还真前倾身子看了看,然后摇头道,“不要,该我了,来张好牌!”
牌局继续,红雪和青雪回过神来之后又将心思投入其中,只是会时不时的看看陈年和大长公主的互动。
陈年还敢与这出家的寡妇有什么互动,他紧揣着双手,说什么也不动大长公主的牌了。再看大长公主,动作自然,言语温和,已然不见方才脸红心跳的端倪了,甚至还会时不时的问问陈年对于牌局的看法,让他指点一二。
可对于陈年来讲,从心理上放下这么一件香艳的事是困难的,更何况那双方才被他一亲芳泽的漂亮的不像话的手就在他眼底下洗牌、码牌、调牌,不断刺激着他的感官神经,他不由自主的便会想起方才那如凝脂润玉般的触感。
他现在正想着一会儿将青雪挤将下去,利用麻将来驱散自己心里的苦恼烦闷。
可就在这个时候,崇华宫外有人高声喊喝,“陛下驾到!”
众人纷纷起身,躬身侯驾,只有李国太略显正襟危坐一些,等待着赵祯进殿。
赵祯龙行虎步的进了内厅,陈年众人纷纷见礼,“参见陛下。”
赵祯说了句‘都平身吧’,然后又给李国太见礼问安,“儿臣给母后请安。”
“官家来了,起身吧,今日可有些晚了,可是朝局不顺?丁侍,给官家上座。”
赵祯一边坐了,一边对李国太道,“多谢母后,让母后担心了,近来国家多事,少不了儿臣秉政处置,倒是母后这里,儿臣不能时时过来问安,实在心中有愧。”
李国太含笑道,“我儿有心便是了,还是政事要紧,我这里也不必天天来的,官家隔三差五来一次就行。”
赵祯摇头道,“自古百善孝为先,母后沦落民间二十年,儿臣不能在膝前尽孝,已是良心难安,现下母后重归宫庭,儿臣纵使无法时刻侍奉膝下,早晚问安却是不能免去的。”
李国太欢喜着点头,“官家乃仁德纯孝之君,是百官之福,是社稷之福。”
赵祯谦虚了几句,又看向大长公主和陈年,“皇妹和御弟也在,倒是比朕这个亲子更显孝顺。”
大长公主笑道,“人都说‘百善孝为先,论心不论迹’,若是说起孝心,皇妹和御弟二人也不及皇兄一人真心。”
陈年暗道这话说的漂亮,却只能在一边‘皇姐说的对啊,对啊’的附和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