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禅,这是我给爷爷的信,你收着吧,这是指路地图,一并收起。
到周村后,学棋可以,但切记不可以让爷爷劳神,要主动帮奶奶做些家务,避免她老人家太过操劳,还有……”
感觉大常在捅他的后背,周文无奈又摸出一封信,“这封信交给周红……”
“不许打她的主意!”大常警告道。
王一禅憨憨道:“我只学棋。”
这段日子,王一禅终是逼着周文和他下了三盘棋,全军覆没,无一幸免。
于是,这棋呆子缠磨着非要拜师。
在了解过王一禅所有情况,并且得到他的同乡证实后,看实在缠不过他,无奈之下,周文就把他推荐给了爷爷。
得英才而育之,想必爷爷也是会高兴的,因为就下棋来说,比起周文,王一禅显然更为纯粹,纯粹就会专注。
就传承来讲,纯粹显然更好。
送走王一禅,周文对大常说道:“走吧,咱们去北面一趟,早去早打基础,争取让爷爷早日重回吉春。”
“可我呢?”钱多多忙问。
“你留下收尾呗,之后想北去吉春可以,想南下回村也行,哪里都不想去,就此留在平京也不错,都由你。”
“我靠!”
钱多多愤怒的嚷道:“你们居然想过河拆桥撒丫子!难道咱不是兄弟?”
“两情若在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钱多多同志,你是自由的!”
“周文!我……”
“好了好了,”周文见他真的急了,忙安慰道:“咱当然是兄弟,只是革命分工不同,人各有所长嘛,大业需要你专注于外织网,这是很重要的事。”
“这还差不多。”
钱多多终于满意道:“先说好啊,忙完这边我就去吉春,棒打狍子瓢舀鱼哩,说什么我也要体验一下。”
既然那么好,为啥能留到现在呢?
周文暗笑,“行行,都依你。”
这时候的长途旅行,最好还是乘火车,若是能弄上一张卧铺票,那就是抽到了上上签……直接原地飞升般的感觉。
别人挤火车的时候,你坐床上望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或者端茶缸在车厢连接处看看那边的人间烟火……那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就像周文现在。
钱多多还是有长处的,最起码,有了他,弄几张卧铺票不是多么困难的事。
“为啥必须要去吉春呢?”大常问。
“不是说了嘛,打个基础,争取让爷爷早日重回吉春,这还用问?”
“就这?”
“啊,就这。”
“就没其它?”
“其它什么呢?”
“可爷爷在周村生活得好好的,我觉得吧,他不会愿意离开村里的。”
“这个吧,怎么说呢,老人牵挂孩子,这是躲不开的事,没有选择还则罢了,若有选择,哪个会不想过儿女绕膝的日子,享受天伦呢?你说是不是?”
“话是这么说,可最小的秉昆都那么大了,还咋绕嘛,我看还不如你和月月再生一个,时间上还来得及。”
“好哇!没想到你……月月才多大?”
“村里十七八结婚的还少了?”
“大常,不是给你说了嘛,我这辈子大约是不会结婚的了,那不划算。”
“啥意思?”
“你想呀,原本自己过得好好的,突然来那么一个人,住你的房子,花你的钱,你还得花时间照顾她情绪,做点事情她还会指手画脚,万一离婚了还要分你的东西……你说,这划算吗?”
“说得好!”随着声音,从车厢里走出一位二十大几岁的小大哥来。
说他是“大哥”,是因为那“派”,说他小,是因为这人脸小个子也小,头上戴一羊剪绒帽子,长围巾又裹住了下半张脸,越发衬得那张脸越发的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