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个火。”

那人扯扯围巾，露出了下半张脸。

好一张女性化的脸！

皮肤细白，秀眉俊目，若是头发长点，不用化妆，活脱便是一好看的大姑娘，或者说小媳妇反而会更贴切一些。

周文下意思瞄了瞄他的腿。

“前些年出点事故，就成了这样，不过这样也好，遇事可以不必自恃勇力，反而更有助于思考，也有好处。”

来人明显是发觉了周文的目光，有些自我解嘲式的解释着。

周文递给他打火机。

“这话没毛病。有则用之，无则变之，唯有自强方能不息，把身体看成生活设备，也就能很容易理解了。”

来人接过打火机燃上香烟，顺手又递还回来，“哈哈哈，你好有趣，话总能说到人心里，就像刚才那婚姻观，言之成理，合乎逻辑，自成体系。”

“我们兄弟间说闲话，不必当真。”

“我却觉得颇有道理。”

“聊天解闷罢了。”

“兄弟也去北省？”他问。

“是挺北的，快到国境线了吧。”

“哦？咱们同路呀，我去吉春。”

“看来确实同路，我也是。”

“哈哈哈……鄙人水自流。”

“周文。”

果然是那位，还真是人间何处不相逢呀，保镖大马脸呢？必须得见见。

两人又聊了几句，车厢里又走出一人，“大哥，兄弟们都到齐了，咱们……”

果然在一起。

水自流摸出香烟，给周文和大常各敬了一支，“这位兄弟……”

“常有林。我不抽烟。”大常道。

“不抽烟好。”

水自流表示赞同，随后又道：“兄弟我还有点事，那咱后会有期。你们的猫很不错。”

“后会有期。”

他们走后，大常皱眉问道：“什么路数？很奇怪的样子。”

“无业游民。”

周文伸出两根手指比划了一下。

“无业且要在城市里生存，得有些特殊的本领才行。这是一群无师自通地实践出了另类生存‘技能’的人……”

“佛爷呀，怪不得。”

“不只。”

这群人不仅扒、偷、骗、抢之“技能”突出，还懂得辅以色相勾引，每每出师告捷，可说无往而不胜。到后来还做出一桩大案，名头可是响亮得很。

“咱们到吉春怎么办？”大常问，“难道还打猎？”

“也不是不行。”周文想了想。

吉春城北面是松花江，南面不远就有一座大青山，打猎还是有机会的。

“但光那个不行，吉春是城市，不比山里，咱得先想办法弄个‘业’出来，找个落脚的单位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