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人我给你带回来了。”
看着周文愕然的表情,大常哼了一声,家也不回,转身往工厂去了。
“常有林,你还是不是个男人?打光棍吧你!”周文气得在后面叉腰大骂,直到大常走远才嘟囔着,“干脆气死我算了,哪怕生米做成熟饭也行呀,白长那么大个子,哎呀……”冷不防被周月照屁股给狠踹了一脚。“周秉文!你不是个人。”骂完转身跑进了院子。
“合着我两头不是人。”周文猛摔了个大马趴,翻身躺在地上无语望天。
白笑川的结婚宴上,周文意外的见到了林护士长。去年出院时为了弄套手术工具,还想辙搭关系走了她的后门。
此时,换下护士服的她,短发细腰,鸭蛋形的俊脸白白净净,细眉俏眼,细看竟别有一股子知性、清丽的味道,颇有几分姿色。
“怎么,不认识了?”
“还别说,若是在街上突然碰到,我还真的不敢认。”
“变丑了还是变漂亮了?”
“不是‘漂亮’能说得清的。”
“那我就当是褒奖了。”
“就是褒奖,发自内心的那种。”
“嘴真甜呀。可惜,没东西赏你。”
“你的笑就是。”
她别有深意的看了周文一眼。
白笑川请的客人不多,一个圆桌刚好坐满,两人是借着邻座说悄悄话,别人都在恭喜新婚夫妻,没人注意他们。
“都大半年了咋没见你人影?”她问。
“出去走了走。”
“你真不像个工人。对了,我的茶叶可是都喝完了啊。”
“小事情,回头就给你送过去。可是林姐呀,我有个请求啊。”
“喝你点茶叶还有要求了?”
“二次见面,名字总该赏下来吧。”
“呵呵,你住院时没打听?我不信。”
“真没有。”
“你有那么老实?”
“苍天可鉴。”
“那好吧,我叫林燕。”
“好名字。”
“我说什么名字你都会说好,没诚意。”
“漠漠疏林穿雨燕,很有诗意的好嘛。”
“出口成章呀。”
“有感而发。”
白笑川郑重的向大家介绍了新婚妻子向桂芳,“我们中年结婚,虽然晚了些,但仍然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在这里,我特别感谢小兄弟周文,是他提醒了我,人生苦短,余生珍贵,珍惜眼前人,所以,才有了今日的小宴。感谢大家不怕牵连,参加我们的结婚庆祝。”
周文忙起身谦虚,表示愧不敢当。
“没想到,你还有点化人的本事呢。”林燕小声调侃。
“主要是白老师有慧根。”
“哈。”
“头一回有人这样夸老白。”
“你们咋认识的?他是文联,你是医院护士……”
“你还是搬木头的呢。”
“也是哈。”
“实话给你说吧,我是向姐的戏迷,很小就喜欢听她唱戏。”
周文看了看向桂芳,又看了看林燕,“向姐不唱戏都有十几年了吧……”
“想什么呢,人家都快三十了。”
林燕捶了他一拳。
周文咂咂嘴,“没看出来。”
“你看我多大?”
“跟我差不多吧。”
“嘴真甜。一下子给我减了十岁。”
“我看着有那么不成熟吗?”
“气质蛮成熟,可身行肤色不像。”
“男人老得慢。”
敢在这时间跑来参加白笑川婚礼的,基本上都有前科,此时又见人间幸福事,感慨颇多,不知不觉间酒喝得就有些多了。最后不仅喝掉了白笑川准备的两瓶白酒,连周文带过来的两瓶也喝了个一干二净,林燕身为唯一的女性客人,受感染都有了五六分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