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卯时,还没到新娘子出来拜别父母的环节,衙门就来了人。
“什么?有人击鼓鸣冤?”柴文强诧异极了。
整个城里的人都知道今天是他巡抚老爷嫁女儿的好日子,是谁这般的不长眼非要赶到今天击鼓鸣冤?
柴文强正想喝斥衙役赶紧退下去,衙役凑近了些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话。
柴文强惊的立马站了起来,跟着衙役匆匆出门了。
白氏来到书房就看到他往外走,心里没来由的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恰在这时,赵妈妈一脸急色的赶了过来。
白氏见状,不悦斥责:“你来这里做什么?”
她早已吩咐过赵妈妈的首要任务,就是看住柴婉月,以防她生出逃婚的心思,这会儿不在柴晚月的身边,难不成还有什么事情比看住柴晚月还要重要?
“夫人,出大事了!”
赵妈妈是她身边的老人了,平日里做事最为稳重,从来没有这般毛躁过。
似乎在这一刻,她心里不好的预感得到了验证。
她整个人有些眩晕,抓住赵妈妈的手急切的问:“到底怎么了?”
“新郎跑了!”
“什么?”她似乎没有听清楚,咬着牙又问了一遍:“你刚才说什么?”
“付氏母子卷了钱财——跑了!”
这次,白氏听清楚了。
“什么时候跑的?”明明昨天她还见过付氏,两人有商有量的商量着婚礼的细节。
“对了,她昨日里以置办婚礼物品为由从我这里拿走五百两银子。”
“还有,还有半个月前,她以柴晚月名声受损为由要推掉这门亲事,是我好言相劝,又贴补给她二百两银子……”
“还有上次……”
赵妈妈的头脑一瞬间就清晰了,她恨恨的跺脚,唾骂道:“臭不要脸的寡妇,她原本就没打算娶大小姐。”
经她这般一说,白氏也豁然开朗。
想通之后,白氏差点昏过去。
她都摊上什么事儿啊?柴晚月第一次成亲的时候,新娘跑路了。
柴晚月第二次成亲的时候,白氏千防万防新娘再次跑路,可还是没有料到这次竟然是新郎跑路。
她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钻心的疼痛蔓延她的神经,她才稍稍定了神。
“新郎跑了,这件事都是有谁知道?”
“就我们院里的几个丫鬟知道,夫人放心,奴才们不会乱说。”
坐在书房里隐约能听到内院的欢声笑语,白氏的心里一时间乱作一团,没了主意。
“你悄悄派人去将嫁妆抬回来……”
赵妈妈一听这话,差点两眼翻过去,夫人出的都是什么烂主意?
“那大小姐还嫁吗?”
这话问到了白氏的心坎上。
她和柴文强达成的最统一的意见就是将柴晚月嫁出去。
若是老爷知道她连这件事也办不好,她不敢去想后果。
“新郎都跑了,嫁给谁?”白氏被气昏了头,陡然拔高了声音。
若不是尊卑有别,赵妈妈肯定在她话一出口的时候就捂住她的嘴。
“夫人,老奴有一主意……”
“砰!”门外响起了花瓶破碎的声音。
屋里正在密谋的两个人神经高度紧张。
“谁?谁在那里?”
直到看到进来的人是柴晚星时,白氏才松了一口气。
“娘亲,让那贱人嫁给小厮太便宜她了。”柴晚星直截了当的说。
她刚在门外已将事情原委听了一遍。
”那怎么办?”
白氏主仆齐齐看向她。
只听她一字一句的说:“离新郎来接亲还有一柱香的时间,娘亲派人从大街上随便拉一个乞丐,这事儿便成了。”
白氏主仆互相对望一眼,心里有些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