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苏一直以为,到了床上,该是两个人睡下,抱在一起贴身取暖就可以了,因此,便欣然开口道:“殿下,我们也要睡觉吗?”
而且,似乎到这个时候,他总是神色隐忍。
从前没敢问,只是觉得不大舒服,但是碍于她没见过成年男子的,只是在年幼的小堂弟身上看到过,应当是作男女之辩,用来小解的。
如此隐晦,她从未想过,为何每每情到浓时就会如此,难不成,做这种事,男子都会忍不住想要小解吗?
难怪有几回,嬴琅顾自离开了一会儿,看来,应当是去解手了。
“越苏......卿卿......”嬴琅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偶尔唤一声她的名字。
偶尔得到越苏的回应后,他就十分满足似的,直到越苏没什么声息了,浑浑噩噩“嗯”也如同小猫叫唤,嬴琅终于停下了动作,抱着她坐在床上。
此时二人的衣衫早已凌乱不堪,没个正型了。
门外忽然传来府里齐管事的声音,很大声,应当是站在远处喊的。
“殿下,马车已经套好了。”
说完之后,齐管事放轻脚步,贴着门倾听,屋内就传出了嬴琅喑哑的声音:“知道了,去备些茶点放在车上。”
齐管事再次走远了十余步,大声回复:“老奴遵旨。”
“殿下,你不是说......”越苏记得,他之前说让她留宿几日的。
“只是吓唬你罢了,怎么会让你陷于困境之中。”
嬴琅原本的冰冷早已不见,宠溺笑了一声,帮她穿好了外衣,还招来门外的婢女帮她簪好发髻。
“那我父亲的事,殿下可会帮忙?”越苏心心念念的,仍旧是这件事。
嬴琅心情好,也没计较,只说道:“何大人明日便能归家了,不必担忧。”
本来这就是个小事,何致明自己都知道应当不会有大碍,可惜他被切断了与外界的联系,每日困坐在专为他打造的牢房之中。
“好了,明日孤亲自送他回去,顺便去看看你,可好?”
“啊?”
越苏本以为,何致明这事儿多多少少也要个几天时间,先由嬴琅上奏,恩请皇帝准允之后,才能被放出来。
谁知道当真如嬴琅所言,第二天一早,就送人回来了。
小厮报喜之时,越苏正在给何太太请安,就听见门外传了话:“老爷回来了,老爷回来了!”
何太太大喜过望,粗喘着气儿往门外走,一双盼望已久的眼溢出泪水,见到何致明身着常服,毫发无伤的踏入了正厅当中,她终于忍不住欣喜上前迎接。
嬴琅就跟在他后头两步,何致明吩咐婢女:“快,泡些好茶招待太子殿下。”
婢女低声应是,何致明就立刻请嬴琅上座。
何太太眼含热泪,心里的石头总算放下来了:“老爷,你受苦了。”
何致明于是向嬴琅介绍他的妻小,在说到越苏之时,有明显的停顿,只说了句:“这是家中小女。”
碍于人前,嬴琅点了点头,全无往日熟络。
何致明抬眼见他无异样,对何太太说道:“此次我能平安归来,还要多谢太子殿下替我作保,快去吩咐厨房,做些好吃的招待,配上陈年佳酿。”
嬴琅客气拒绝了:“不用劳烦贵府,此次前来只是送何卿回府,权当是道歉,让何卿在牢狱中待了许久,既然平安归府,孤还有要事处置,先回去了。”
何致明有些惊讶,但随即吩咐道:“越苏,为父精力不济,你替我送送太子殿下。”
越苏被提了名字,恍然大悟看了嬴琅一眼,很快收敛起来,点了点头恭敬朝嬴琅说道:“殿下,臣女送您。”
留下何太太一人弄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硬掰着何致明问个清楚。
何致明只好和她解释:“难道此时此刻你还不明白,太子殿下看上的,从来不是越蕙,而是越苏。”
“可是......他们什么时候认识的?”何太太一脸懵。
无论怎样,何致明始终是平安回来了,是喜事,何太太又连忙吩咐下去,去东街买些鞭炮回来,要最大的,在门口祛祛邪气。
眼看着离门口越来越近,嬴琅愈发走的慢了。
趁着庭院无人,他停了脚步,扶了扶她头上晃动的流苏:“越苏,你可还在怨孤,利用你父亲的事胁迫你。”
“我不是告诉殿下,我是自愿的。”越苏表情淡然,“世间事未必能十分如愿,只要殿下信守承诺,越苏自然不会毁约。”
可是他从不把这件事当作约定,嬴琅握住她的手,她本想挣脱,可是转念一想,其实也没什么。
“越苏......”他忽然垂眸,目不转睛看着她的脸,“在这段日子,孤想了很久,孤......孤做不到让你嫁给傅明朗,他护不住你,也配不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