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此,嬴琅的手更加用力,仿佛要把她深深刻在眼中:“这辈子,除了你,再无其他人能让孤如此乱了心绪,你会是唯一的那个人。”
越苏稍稍愣了一下。
想起之前,他逼迫她月下起誓,他自己也说过,此生只会有她一个。
“殿下......是素宜对你说了什么?”
“是我自己猜到的......”嬴琅坦然道,“分别这段日子,孤想了很久为什么你会如此绝情,书肆之中,你曾因何齐两家的婚事质问孤,可是孤一直没有参透你从何来的偏见,原来很早之前,上天就给过机会。”
被他说中了心中所想,越苏苦笑了笑,幸好他没有露出嘲笑和否决,不然,她真的没办法去自欺欺人。
“殿下,我说我是愿意的,自然会做好该做的事。”她认真说道。
既然她答应了,嬴琅也不再细究,只要她不拒绝他,他就有许多法子感化她的心意,教她心甘情愿。
“明日,孤重新向陛下娘娘提及婚事,可能会召你入宫觐见,可害怕?”
听他提及此事,越苏仍然有些不真实感,就像脚踩着云雾,随时可能坠落千万里,粉身碎骨。
“他们会不会介意?”
世人皆知,太子刚和平安侯府长女退了婚事,如今又提与次女的婚事,谁听了不觉得这事混乱。
嬴琅浅笑摇头,摸了摸她的头发:“他们只是见见你,其他孤自然会解决,你进宫时,孤也会过去,不必担忧。”
时隔多日,又来到了这个地方,越苏心中五味杂陈。
这是她第二次面见皇后,也见到了九五之尊的皇帝。
何致明知晓她要面见圣颜,早已和她说过皇帝的长相脾气,让她小心行事。
越苏跪在地上,长长的裙摆铺地,步摇轻轻晃动,她恭敬磕头行礼:“臣女何氏,拜见陛下,拜见娘娘,愿陛下圣体安泰,娘娘福寿永宁。”
这世间最尊贵的两人,注视着她,在没听见话音前,越苏头也不敢抬。
直到门外面,太监尖锐的一声:“太子殿下至。”才稍稍挽救了她的慌张,让她定了定神。
嬴琅一身玄色朝服,步履匆匆,头戴着青玉冠,裙裾飘荡在她的耳边。
他略略向座上的帝后二人行了礼,皇帝坦然施手:“太子倒是来的巧,都起来吧。”
皇后朝身旁的女官示意,便有人带着越苏入座。
她不敢到处看,只能半垂着头,安安静静的,尽量当一个透明人。
可是此次的觐见本就是皇帝皇后特意为了看她,所以没过多久,皇帝就已经将话题转移到了她身上。
“你是何时与太子相识的?”皇帝忽然发问。
越苏心中一惊,看向嬴琅,不知如何作答。
她知道,他们的经历,是万万可不能说出口的,但若是要她现编一个,万一被皇帝寻到不合理的地方,治罪下来,可是欺君之罪。
没等她想好怎么回答,嬴琅就道:“父皇,儿臣与何姑娘,乃是在四方斋相识,四方斋是她家中所有,儿臣听闻此间有名画出售,特意前去,碰巧遇见。”
越苏松了一口气,心想这倒是个能说的,虽有些许不妥,但不至于被诟病。
“这么说,倒是因画结缘。”皇帝捋着胡子,不轻不重笑了一声。
“你擅长作画?”
“回禀陛下,只粗浅学过,技艺不精,入不了陛下娘娘的眼。”
皇帝哦了一声,似乎也没想着一个妙龄少女会有何等高超的技艺,便不在这上头细问了。
“那你在四方斋结识太子,只一次吗?”许久未出声的皇后陡然问道,眼神锐利,让人无可避忌。
越苏听得她略带厉声,知晓不好应付,便说:“偶有几次,但只说过两句话,其余的,并未深谈。”
皇后轻嘲:“是么?”
她一个字也不信。
原本她对何家次女印象颇佳,万没想到是个城府深的,将嬴琅迷惑成这个样子,就算她长得再好,这儿媳她也难以消受了。
嬴琅道:“母后,时辰不早了,不如传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