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檀儿三千青丝飒飒飘摇,手中鲸骨戒鞭疯一般砸向李羡渔,狂沙碎叶乱舞。
李羡渔闪身躲过,扭头嘿然一笑学着萧关山的模样道:“圣人曰来而不往非礼也,这位姑娘,我不过是给你还礼,你急什么?”
赵檀儿恨得牙痒痒,追着李羡渔狂甩骨鞭将四周灌木花丛打的七零八落,眼角眉梢的怨念若是放在秤上称一称,千斤恨万两愁啊!
两人你追我逃,几个呼吸间便钻入密林深处不见了踪影。
山路另一头,萧关山与谢道林正打得不可开交。
萧关山借胸中家国之念引动一缕天地感应,于茫茫混沌中窥见一丝归元境天机,此刻浑身浩然之气暴涨,气贯长虹。
饶是在一品巅峰境浸淫多年的谢道林也不得不暂避锋芒,这名战国名将的刀势如泰岳坠地、怒江奔流大开大合,已从攻势转为守势。
不肖说,老狐狸谢道林心里打的是消磨萧关山气机的如意算盘,不与这个风头正盛的年轻人争一时之长短。毕竟谢道林早在三年前坑杀南唐十万水师时便已登临一品境界,三年浸淫,虽不曾摸到那仰之弥高、玄之又玄的归元境,但若论气机浑厚程度,岂是萧关山一介小儿可以比拟的?
萧关山借天地之势立于一株百年老松之巅,文士青衫鼓荡飘摇,滚滚浩然之气化为紫青雷池笼罩上空,粗如手臂的雷霆不断轰击在谢道林头顶,滚滚烟尘直冲天际。
谢道林手中斩马刀搅动风云,凝重刀势如山岳峰峦叠嶂护在周身,将一颗颗坠落的雷霆劈成漫天雷光,四方百年老木纷纷折断倒塌。
萧关山睥睨下方疲于应付的谢道林,沉声道:“谢道林,你小觑天下读书人,我萧关山且问你一句,读书人厉不厉害?”
谢道林咬牙挥动斩马刀闷不吭声,一双虎眸只是盯着萧关山冷笑。小子,老夫且放你猖狂一时。
忽有一青衫踏叶而来,轻飘飘立于松海另一侧,仰头看向上空紫青雷池,淡然一笑道:“人言南唐独占天下文脉八斗气运,又有碧落书院独独分走七斗,今日一见才知此言非虚。”
说罢,他大袖一挥,上空紫青雷池瞬间烟消云散,重新化为滚滚浩然之气回归天地。
萧关山心中惊骇,凝神看向十丈外的另一袭青衫,面白无须,眼眸细长,一头灰发梳至脑后垂至胸前,举手投足间尽显儒士风流。
两袭青衫,对面而望。
下方谢道林收起斩马刀,拍了拍身上尘土,连呸几声吐出嘴里泥土,咧嘴喊道:“老赵,这小子忒猖狂了些,好好收拾收拾,让他知道天高地厚!”
萧关山闻言心中微动,旋即面露恍然:“赵,阁下是旧赵太师赵灵安!”
赵灵安一人一剑于十万军中追杀赵黄虎的传奇轶事如雷贯耳,更别提他傲立京都城头怒骂大周天子与赵黄虎三个时辰,更是被天下读书人奉为儒士风流的楷模典范。
寸舌能压天子庙,一剑可挡百万师。
赵灵安面露感慨之色,像是在咂么一口陈年老酒,沉吟道:“旧赵......是啊,陈年往事早已付诸东流,而如今长江后浪推前浪,你能借旧时家国之念感应此时天地气机,并且于茫茫天地间窥得一丝归元境气象,实属难能可贵,虽不算实打实踏入归元之境,但于后来求证天地大道有莫大裨益,也为天下读书人践行圣人之言立下典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