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关山微微一怔,目露愧赧之色道:“赵先生谬赞了,学生不过班门弄斧罢了,实在当不起如此高的评价。有一人无论天赋根骨、胸怀韬略都胜学生十倍,他便是......”
萧关山低头搜寻李羡渔却不见他踪影,就连赵檀儿都不见了,萧关山心中微微一惊,难不成轻侯兄还在与那刁蛮女子缠斗不休?
赵灵安似乎看穿萧关山心思,洒然一笑道:“无妨,那白衣虽脾性顽劣但本心淳朴,自有后福。”
萧关山闻言略感心安,缓缓朝赵灵安执弟子礼,恭敬道:“赵先生,学生有一事想向先生请教。”
赵灵安遗世独立,风流无匹:“但说无妨。”
萧关山沉吟道:“家师研读战国史书时曾对学生言说,若是碰见赵先生替我问他一句,这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还是一国一姓之天下,此言何解?”
赵灵安闻言略略一怔,旋即一笑置之,微微颔首道:“尊师是哪位?”
萧关山:“碧落书院程犀倜。”
赵灵安左手食指绕动胸前垂发,笑道:“原来是开创‘格物致知’一脉的程老夫子,失敬了。”
“你回去替赵灵安多谢程老夫子开解之美意,只是知遇之恩当鞠躬尽瘁以报之,若侥幸复国,赵灵安必不负天下人,若复国失败,赵灵安也不负先皇。”
萧关山闻言心有戚戚,终究没有再说一个字,只是朝赵灵安深深一拜。
赵灵安扭头朝远处密林看了一眼,笑道:“檀儿回来了,你先去吧,省得你们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萧关山欣然应诺,转身离去。
赵灵安飘然落地,谢道林走过来揉了揉鼻子,咧嘴道:“那俩小子可是来找茬的,也不知背后有无人指使,就这么放他们走?”
赵灵安面如古井,沉声道:“老夫对程老夫子的学问风骨高山仰止,他的弟子必然不会差,为天下留一个读书种子吧。至于另一人,虽未谋面,但他既然能让心如古渊的檀儿如此气急败坏,也定然不会是凡俗之辈,此危急存亡之秋就不要节外生枝了。”
“先叫醒魏婴他们,等檀儿回来,咱们即刻赶往汇合地。”
谢道林还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没有说出口,只是闷声闷气地嗯了一声。
两人话音刚落,赵檀儿缓步走了回来,俏脸虽已平静,但眼角眉梢依旧怒意未消,闷着头一言不发。
赵灵安瞥了一眼赵檀儿心里暗笑,还从未见谁能将这妮子气成这副模样。
此时,被敲昏过去的魏婴也悠悠转醒,手边松树老根处,悄然留下了一处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