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公羊愤然走出十丈开外,猛然转身闷声闷气道:“还有两天,两天之内若是鸡鸣寺还没有人用大宝瓶金身跟我的除魔天王法相切磋,那便是西域武林胜了!”
说罢,他愤然离去。
小和尚慧悟撇了撇嘴,灵动的眸子露出几分倔强,再次扭头看向李羡渔,一脸希冀之色道:“施主,请快些跟我去找慧癫师兄吧,只有你才能解了鸡鸣寺的劫难!”
李羡渔心中不免有些愧赧,如同一个来到村子里掠夺银钱的强盗却被当成了圣人,饶是面皮厚重如城墙的他也不免有些脸红。
跟着慧悟踏进这座千年古刹的大门,迎面便是“搭救众生一切苦难”的佛偈,绕过巍巍大雄宝殿来到二层院落,便是有中原第一香海之称的“鸡鸣香海”。
那是一座长三丈三尺宽一丈的长方形香炉,香客拜谒各路佛陀法相后,便将手中燃香投入香海之中,久而久之,香灰堆满香炉,冲天香火与云相接幻化万端,令人仿佛置身佛陀道场,不禁肃然起敬。
庭院角落里摆着一张签桌,桌上的竹筒里盛满了签子,给香客解签的慧癫就在签桌后方的长条竹凳上修那万中无一的睡禅。
慧悟拉着李羡渔来到签桌前,随即伸手从签筒里抽出一个签子,就要去挠慧癫的脚底板:“慧癫师兄,我找到帮寺庙度过劫难的有缘人了,你快醒来看一眼呐!”
李羡渔立即将小和尚拉住,笑道:“稍等。”
慧悟一脸茫然,不知道李羡渔让自己等什么,但既然有缘人让等着,那便等着呗。
李羡渔看向长凳上单手托腮侧卧而眠的慧癫,分明与那罗汉堂里的睡罗汉如出一辙。气气归玄窍,息息任天然,气若游丝一线却无断绝,神游天地之间而不枯竭,较之江湖中久负盛名的龟息功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鸡鸣寺果然藏龙卧虎。
李羡渔当即调息吐纳,学着那慧癫的吐息之法运转全身气机,初觉滞涩不通,如冰下泉流凝噎,但运行一个小周天后,全身气穴豁然通达,已然冲破的二十六处剑窍若源泉之水,息息生莲,与剑骨遥相呼应往来不绝,四品气机隐隐有突破的迹象,就连原先被剑气冲刷得千疮百孔的经脉都好受了许多。
李羡渔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眉心剑痕隐隐生辉,他旋即拱手朝慧癫一拜,也不声张。
无名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但只觉得少主整个人的气质为之一变,如山间雾气,澄澈清凉。
这时,长凳上的慧癫伸了个懒腰,悠悠转醒打了个哈欠,睁眼看向李羡渔,不修边幅的脸上呵呵一笑道:“李少主果然天纵之资,小僧两世才修来的睡罗汉之法竟被你一眼便学了去,佩服佩服啊!”
李羡渔闻言心中讶异,看向慧癫那返璞归真的双瞳后不禁心中惊骇,两世修佛?这世上难不成真有佛陀转世开悟者?
李羡渔面不改色,再次拱手道:“谢大师馈赠,我不过学了些皮毛罢了。”
这时,慧悟抱着五彩大公鸡来到慧癫身旁,一脸惊喜道:“师兄,这位施主果然便是寺里的有缘人吧?方才他三言两语就打发了那头西域来的蛮牛呢!”
闻言,慧癫呵呵一笑,伸手揉了揉慧悟的小光头,而后看向李羡渔道:“是佛是魔一念之间,有缘无缘也在一念之间,李少主,请抽上一签,小僧为你解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