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是在心疼自己?
“这是捉妖师的什么伎俩?”
男人低沉慈祥的声音染上几分不自然的喑哑和晦涩,字字句句都变得有些柔软起来。
他知道,女孩从小就和其他的林家人不一样。
他们自私自利,习惯把自己当做上位者般,将他们这些蛇妖理所当然地当做奴隶,可她从小就不同。
会软声软气地叫他小野,还会将最喜欢吃的甜点悄悄给他留着,就连被别的下人打了,她都会故意摔跤,然后半夜偷偷跑到他那狭隘的小屋子里,将药膏先给他抹好。
他怎么会不爱她呢?
毕竟在那段失去父母的低谷期里,都是那个暖心的小女孩照亮了他阴暗的生活,她就像那只翩然纷飞的蝴蝶,停留在他这片肮脏的沼泽中,短短的时间,便惊艳了他的年华。
可那停留终究是短暂的。
当他从训练基地回来时看到女孩身旁有了其他的玩伴,叫宋景初,是隔壁有钱人的小少爷。
突然他的视线又黯淡了。
原来他不是唯一啊。
后来翻阅父母的笔记,才发现这古老的秘密,他心中的恨意滔天,本来以为是替父母来报恩的,没想到这一切都是因为那该死的不平等契约,因为欺骗,他们才成了牺牲品,就连所谓的养父都欺骗他说会放他离开。
再次看到女孩的身影时,他多爱一分便跟着多恨一分。
他们是宿敌,应该一辈子相互折磨。
林洛野眼角逐渐湿润,顺着脸颊落下的泪珠打湿了女孩的衣衫,晶莹剔透地渗入了布料之中,悄无声息,林尽染并没有看见。
只是有些心疼地轻轻拍打着他的脊背,满是安抚的意味。
“这不是捉妖师的招数,是我的招数。”
女孩的话语带着几分真诚,话音落下,男人垂落在她腰间的手才缓缓移到她光滑的脊背处,紧紧抱住了她,低沉的声音带上了些许喑哑。
“小染,你该恨我,我们是宿敌,我也恨着你,这样才好,就让我彼此折磨一辈子吧。”
“你想嫁给宋景初过幸福安乐的日子,我不许,不许你留我一个人做摇尾乞怜的狗,这无间地狱我不允许只有我一个人,这是你欠我的,是你们林家欠我的。”
男人说着,那眼角湿红的泪珠再次滚滚落下,这次灼热的温度让女孩感应到了,但她依旧若无其事地拍打着他的脊背。
林尽染无奈地叹了口气,声音轻柔。
“好。”
她软软地应下了,令林洛野再次错愕了。
那轻柔的声音此时就像是最动听的字节,铿锵有力地砸在了这寂静的密室里。
所以她心中也是有自己的吧?
几日后
林氏集团面临破产,却被林氏新任总裁林洛野力挽狂澜,挽回了M国皇室的资金,签订了为期五十年的续约,林氏集团起死回生东山再起如日中天,比起曾经的地位是更上一层楼,只是林氏千金不知所踪。
宋家倾尽全力全国搜寻着宋氏集团总裁的未婚妻。
一连几条大新闻上了头条。
沈肆俞紧蹙着眉头看着眼前明亮的屏幕。
坐在一旁沙发上的蒋礼年也满脸阴沉,客厅的氛围都仿佛被两人冷漠的气势给冰冻住了。
“哥,染染到底在哪?究竟是谁!”
“林洛野。”
沈肆俞面若冰霜地吐出这三个字,浅蓝色的眸子里晕着一层无处发泄的暴戾。
“他?他竟然敢!我去找他!”
蒋礼年穿着黑色皮夹克,乱糟糟的头发飞扬着,宛若此时跋扈的少年,满脸的凌厉和不耐烦。
谁知他刚起身准备离开,就被男人喝止住了。
“回来!”
“哥,你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林洛野那条狗囚禁染染吗?”
“当然不是,你先别急,如今我们没有证据,我还是听林氏集团的人说的,那天M国皇室过来签约的时候,慕斯王子受伤,他们说是我做的,一看就是林洛野故意栽赃陷害的。”
“那我们该怎么办?”
少年此时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焦急地坐回了沙发上,语气都染上了明显的暴躁。
“你是不是傻?小年,单单靠我们家族的势力是无法撼动此时林洛野的地位的,我们得和宋景初联手,才有可能和林洛野抗衡。”
傍晚时分,天边残阳已经完全落了下去。
无精打采的宋景初手里抱着西装,从车上下来,靠在车门上望着女孩那栋黑着灯的别墅,点燃了根香烟,缭绕的烟雾环绕在眼前,模糊了男人的视线,遮挡住了眼窝下深深的乌黑。
“小染染,你在哪,再不出现我就要扛不住了。”
就在此时,他的手机便响起来,男人二话不说就迅速扔掉了烟头,颤抖着手打开了手机,心中刚刚的落寞又转变成期待。
看着那屏幕上的字字句句,他的脸色逐渐变得阴沉起来。
不是小染染发的消息,是沈肆俞。
而此时所有人都在寻找的女孩此时正蜗居在林洛野城郊外的海边别墅里。
这里只有这一栋房子,远近入目都是呼啸的海浪礁石。
偌大的别墅里也只有她和林洛野两个人。
“小染,该睡觉了。”
林洛野熟练地抱住了女孩纤细的腰身,仿佛又瘦了一圈,他揽着她倒在了床上,轻轻吻着她的唇角,小心翼翼地触碰就离开,宛若他那无法宣之于口的浓烈爱意。
突然间女孩搂住了他的脖颈,主动吻住了他躲闪的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