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昨晚不来她宫里,是去了其他嫔妃宫里了,容嫣淡笑。
难怪昨晚她在赫连祁身上,闻到了那么浓郁的陌生的味道。
“皇上宠幸宁妃,是因为宁妃出自琅琊王氏,其兄长现在是朝中如日中天的重臣,和嫔与其来本宫这里叫屈,倒不如找找自身原因,比如让你的家族想方设法获得皇上重用,那么到时候你在后宫的身份,岂是一个宁妃能比的?”
和嫔身子一颤,猛地看向容嫣,“皇后娘娘的意思是?嫔妾不懂,还请皇后娘娘指点一二。”
“皇上宠幸宁妃,并不是因为喜欢宁妃,也不是要依仗宁妃背后的家族,天欲其亡必令其狂,你们清河崔氏想出头,就得揣测清楚圣意,本宫言尽至此,和嫔自己悟吧。”容嫣垂眸喝了一口茶。
她看得出来和嫔不蠢,而且就算和嫔不明白她这番话的意思,也会传给自己的父亲兄长们,那些老奸巨猾的臣子会懂的。
“谢皇后娘娘提点。”宁嫔其实已经懂了。
皇上最近最亲近皇后,皇后是皇上的枕边人,比她们更了解皇上的行事作风,所以皇后透露出来的消息很重要。
皇上是在捧杀琅琊王氏,等到时机成熟的一天,琅琊王氏的下场会跟陈郡谢氏一样。
而她崔氏若是愿意做屠向侯府的刀,那皇上必定会宠幸她,重用她的族人。
她被送入宫,身上肩负着让家族更加荣耀的使命和重任。
“裴丞相这个人,你们不要去招惹。”容嫣的意思是,你们要把刀挥向侯府其他人,而不要算计裴玦。
和嫔不明所以,低声道:“可是裴丞相是侯府大公子,老侯爷如今缠绵病榻,眼看着没几日活头了,这琅琊王氏家主,侯爷之位,怕是很快都是他的了。他难道不是在为王氏谋取利益吗?我们动侯府其他人,他必定会庇护着侯府,找我们的麻烦吧?”
“富贵险中求。”容嫣最后说了一句。
和嫔离开长乐宫后,一直在想着容嫣的话,原来皇上是想动侯府。
朝堂上还没有人知道这件事,她得把这消息传给父兄,不能让崔家再跟侯府来往密切了,否则到时候崔家会被牵连。
崔家只有帮着皇上,她才能获得盛宠,而家族也会更加荣耀,继续维持着几百年的兴旺。
和嫔走着走着,离很远就听到了从御花园传来的欢声笑语,一眼看过去。
宁妃被十多个嫔妃簇拥着,打扮得最为鲜亮,雍容华贵。
谁都不敢抢她的风头,其他嫔妃都很素净,对着她极尽阿谀奉承,御花园里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
直到和嫔走过去,嫔妃那看好戏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李才人更是第一个对她冷嘲热讽,“吆,我当这是谁呢,原来是和嫔姐姐啊!和嫔姐姐一大清早就提着食盒,去了皇后的宫里,皇后娘娘收了你的炖汤吗?真蠢,皇后娘娘怎么可能喝你送的汤,怕是倒给她养得那只花豹了。”
嫔妃们都笑起来。
和嫔保持着行礼的姿势,宁妃没让她起来,她低着头,闷不吭声地承受着嫔妃的落井下石和各种羞辱。
“她倒是想讨好皇后娘娘,可惜皇后娘娘根本不搭理她。”
“我们都来恭贺宁妃娘娘,和嫔姐姐现在才来,宁妃娘娘,嫔妾觉得应该罚她。”
其他嫔妃纷纷附和,“是啊是啊,这后宫里没有规矩可不行。”
和嫔的指甲深深陷在手心里,低垂的面上已是一片苍白,紧咬着唇忍耐着,听到从头顶传来宁妃云淡风轻的吩咐,“那便掌掴和嫔五十下,李才人,你亲自动手。”
和嫔蓦地抬头,身后的采梨忍耐不住惊喊出声,“宁妃娘娘!”
掌掴五十下,那和嫔这张脸就毁了,脸对后宫嫔妃何其重要,宁妃这是要断了她家主子的恩宠啊。
太监被掌嘴是常事,但宫规里规定后宫中包括宫女和嫔妃在内,不能被打脸。
宁妃却不顾宫规,她可真是猖狂!
虽然她位份高,也是出身世家大族之首的家族,如今兄长和整个族人都被皇上重用,但她就不怕福祸轮流转,她有失宠的那天,她的族人也会落得跟谢氏一样的结局吗?
“怎么,本宫是妃位,对一个犯了错的小小嫔位处以轻罚,你这个奴婢竟然敢置喙,来人,把她拖走杖毙!”江箬瑄居高临地俯视着跪在地上的和嫔,冷笑了一声吩咐。
她这话说得确实没错,和嫔本来就对她不敬,且和嫔没侍寝过,她正获盛宠,还有家族作为靠山。
今天她掌掴了和嫔,打杀了和嫔的宫女,就算皇上知道了,也没理由降罪她,顶多是训斥几句。
不,或许皇上连训斥都不舍得,江箬瑄在回味着昨晚。
今生的赫连祁碰都没碰过她,前世来的赫连祁,却没有为容嫣守节,有了那么多嫔妃,还两次让她侍寝。
皇上在她身上的那股勇猛劲,足以表明皇上对她的身子迷恋至极。
这从前世来的赫连祁,跟今生的恋爱脑赫连祁丝毫不一样。
江箬瑄发觉自己竟然有点喜欢前世来的赫连祁,最主要的是这个赫连祁他是事业脑,她欣赏这样的男人。
虽然纵欲的后果是身上有很多伤,但她是真的被赫连祁弄得爽死了,想必赫连祁也一样。
宋凝霜当不了皇后了,有邪祟在,赫连祁最终会把江山让给她的。
赫连祁这么宠她,怎么可能因为其他女人,而罚她呢?
“宁妃娘娘,是嫔妾的错,求你放了嫔妾的奴婢。”和嫔眼看着采梨要被拖走杖毙,她立刻趴到地上为采梨求情,“要打就打嫔妾,嫔妾替采梨受过!”
她只能忍辱负重,宁妃越狂,死得越快吧。
“主子……”采梨眼中的泪流了出来。
她家主子真的不坏,只是千娇万宠着长大,性子傲了一些,平常她都善待他们这些宫人。
她当时提出来让主子讨好皇后娘娘,主子不愿意。
此刻主子却为了她一个奴婢,对曾经比她位份低的宁妃下跪磕头,采梨犹如被剜了心。
和嫔的额头在冰冻住的地上磕得很用力,不一会儿就是一片青紫,冒出了鲜血。
而采梨挣脱着太监的拉拽,要往和嫔那里扑,歇斯底里哭泣不止。
“好一副主仆情深的画面。”江箬瑄就喜欢看这种场面,所以一时没让人执行处罚。
等看得满足了,她才语气幽幽地对和嫔道:“但和嫔你有你的罚要受,你的贱婢有她的罚要受,谁都替不了谁。”
江箬瑄没那么蠢,一朝得势,她猖狂归猖狂,但也不能太过了。
和嫔的宫女可以杖毙,和嫔她不能罚得太重了。
“李才人,还不动手?”江箬瑄甚至不用自己的宫人,拿李才人当狗使唤,刚刚也是她叫得最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