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荣恍然大悟，原来自己一开始就是别人手中的棋子，棋盘是别人的，棋谱是别人的，棋局排布也是别人的，自己这一颗棋子能掀起多大浪花？若有闪亮之处，点点光辉亦是别人的。

他可不像其他臣子那样顺服，他看着大殿中央熊熊燃烧的盆中火焰，心有不甘。

思考了一会儿，他向龙文州递送唇语：“大哥，你得帮我再进一步，不然我就完了。”

龙文州不解：“眼下局面甚为平和，等外面的仗打完，我们就回云海了，有什么‘完了’的？”

小荣有些委屈：“可我答应圣相，还有一些人需要守护，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做完。”

龙文州想了半天：“你是说那些戴罪之人？嗨，他们就像今天被杀戮的人一样，自有命运安排，你着什么急？”

小荣实在难以解释：“跟你说太多你也不懂，你就说帮不帮吧？”

龙文州未作犹豫：“怎么帮？”

小荣赞叹一句：“够义气！现在你还不用出手，到时我会给你指令。”

龙文州眼睛放光：“好，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等你。”

祖庚并不端着，而是走下台阶并且席地而坐，他一是不想过多打扰台阶之上的妇妌，二是展现自己仁义的一面。

果然，臣子们受宠若惊，越发显得恭敬起来。

祖庚盘着腿，张口就问道：“来，你们皆可言说，是何议题，竟让我大商堂堂小臣们不顾身份，于殿内动起手来？”

这时，众臣也不避讳，纷纷向祖庚靠近，有一位老臣从身后的袋子中取出布匹，一边念出内容，一边抢先言说：“争论有几许，其一为提升奴籍兵士之月利。”

祖庚皱眉：“哦？此议题有何不解？圣相卸任之前，数载之间已多次发放铜贝，以供奴籍兵士所用，为何如今还议？”

老臣身边涌出一位中年臣子：“禀王子，善用奴籍兵士，乃大王与圣相制定之策，或与邦国征战，或与农时生产，确有实效，无可辩驳；然，起初奴籍兵士各自生活，无甚连带，铜贝尚可供应，如今有人已安家生子，与平民无异，到底止发或是多发，尚无定论。”

祖庚有些不满：“就为这，值得殴斗？”

有些参与过打架的臣子纷纷低下了脑袋。

祖庚变得严肃起来：“师旅之人，复归平静，却是不易。不如这样：以上月为界，无家室之人，铜贝及供需一律断绝；若有家室者，不增不减，将铜贝交于正妻；若正妻亡且无再娶者，适量削减且交于本人；若正妻亡且再娶者，从先前断绝及减少之处提取，极大增加供给并分半数交于其子，使其子可以独立成室。”

小荣眼前一亮：天啊，祖庚大才！

那位首先发言的老臣也连连称赞。

臣子中有人不明白，尤其是还未成家之人更是不解，祖庚只好解释道：“无家室之人，又经师旅之中百战，定然散漫无度，倘若供给不断，只会促其生变；若以断绝，其人还可复归师旅，为邦征战。”

有臣子问道：“发以农资农具，使其归于生产，可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