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不说话了,沉默的坐下。
军医松了口气,又从医药箱中拿出银针对着林诺诺的脑袋就要扎下去。
“你做什么!”周永昌蹙眉制止,军医吓了一跳差点就将银针扎在了别的位置。
“周小将军,属下要为小姐将堵塞的脉络疏通,否则小姐很有可能因为脉络闭塞而亡。”军医耐心的解释着,周永昌尴尬的不再说话。
马车一路西行,根据林四所提供的线索,文渊派人在赤清军埋伏的地点清剿,原本即将围满莞洲的赤清军不过短短两日已经被捉拿的七七八八。
抵达铳洲之时,张启贤早早就等候在城门口,知道林诺诺身受重伤昏迷不醒,张启贤一点不敢耽搁立刻为林诺诺整理出一间适合养伤的院子。
林四被关在地牢之中,他不屑的看着眼前审讯的几人,眼中竟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林四,若你肯说出剩下的赤清军的下落,本王便奏请皇上将此事作为你戴罪立功的机会。”文渊坐在林四的正对面,双眸冷冽不已。
林四低低笑着,整个人清醒万分,“我的筹码只要还在我的手上,你们就一天不能动我。”
“林四,我知你之前也是南梁军的一条好汉,你如此背弃国家,可有考虑你家人遭万人唾弃的下场?”周永昌拧眉,想起刚收养林四的时候,自己也不过十六,林四十一。
林四曾说他的梦想就是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勇猛的南梁军。
可如今...
“呵,”林四嗤笑一声动了动,身上的铁链发出清脆的声音,在空旷的审讯室显得尤为的刺耳,“家人?小将军,我知你家庭幸福美满,可你也不该用家人嘲讽我吧。”
周永昌脸色一白,一双眼睛里渐渐浮现出一抹愧疚之色。
林四讽刺一笑,道:“怎么?需要我为小将军一一说出来吗?”
周永昌下意识的想要制止,文褚吉却抢先一步开了口,道:“说。”
周永昌脸色愈发惨白,垂下眸子不敢再看周围人的眼光。
林四依旧是那副嘲讽世人的眼神,他抬起头对着漆黑的天花板长长的叹了口气,眼中讽刺、无助、恨意、愤怒与委屈尽数翻涌而起,“我曾经也是多么幸福的一家,有爹娘,有姐姐。八岁那年,一群贼寇忽然闯进我们村子,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爹娘为了保护我和姐姐,将我们藏在地窖,他们,永远的离开了我们。”
“九岁,姐姐成了镇上胭脂铺的红人,经姐姐之手,那些名流千金大小姐们不惜放下身段也要买我姐姐做的胭脂。可这样的日子,却被周家的小姐打断了。”
“小将军,您可还记得死在周伯侯府外的无辜女子?周家的堂小姐仗着周伯侯的势力欺压百姓无恶不作,周家的堂少爷玷污了一个又一个清白女子,可这一切官府不管,周家,更不管。”
“堂小姐看上了我姐姐的手艺,想要让我姐姐做她专属的胭脂仆人,一开始我们还以为这一切都是我们的福气,直到那日黄昏,姐姐奄奄一息的躺在家门口我才知道,周家堂小姐嫉妒我姐姐貌美,亲手砍断了我姐姐的手,让她成了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