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说他还有事,告别前说胡桃早晨就出门了,没告诉堂内人说去哪里。
告别之前,不知是不是错觉,许归期好像看见钟离眼中映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许归期站在路口愣了一会儿,绕路去了趟万民堂,拿了两提梅花糕和桂花糕,都是甜口的。
作为认识这么多年的朋友,许归期现在才意识到他好像不知道胡桃最喜欢吃的食物是什么,这让他有些羞恼。
午饭前他去了一趟往生堂,门口的堂倌小姐告诉他钟离客卿和胡堂主都不在。
许归期决定晚些再来,坐在自家院子里的时候,他感觉气压低的很。
“又要下雨了?”许归期自言自语道。
似是要印证他的话,没过多久就下起了雨。
雨势还不小,还是阵雨,一阵接一阵的,天公这回没倒洗脚水了,改玩高压水枪了。
许归期有点担心胡桃,在郊外也像他一样不小心受了伤,但也没什么办法,默默地等雨小下来。
最近雨下的有点多,是夏天要过去的象征吗?
一年之中,最为炎热的季节要过去了,虽说秋老虎也晒得人心烦,但至少弥散在空气中的,那股惹人焦躁的气息总算要消失了......
晚饭后,许归期趁雨势弱了几分,撑了一把油纸伞走向往生堂。
这几日胡桃没有到处推销业务,反而到处闲逛,光来新月轩就来了好几趟,这点倒是许归期一直都忽略了。
看这反常的样子,这丫头受的委屈还不小,许归期面无表情地想着。
胡桃被她爷爷一手养大,几年前老堂主也驾鹤西去,胡桃算是只剩新来的钟离客卿这么半个可以依靠的人。
这孩子机灵,也固执,心里柔软,但也学着坚强。
从小就这样,老堂主的葬礼后,更这样。
这些,许归期都知道,他看得见。
许归期论起这一世的年龄,是他们中最小的,但每个人的事他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还有,他总觉得钟离早上来找他的举动有深意,不止要他哄哄胡桃那么简单。
“岩王帝君的想法,岂是我等凡民可以揣测的?”许归期给自己找了个绝佳的借口,把这个想不明白的问题抛在脑后。
“堂主已经回来了。”
堂倌小姐正坐在堂前檐下避雨,依旧惜字如金。
这一次许归期没叫她“不足挂齿”小姐,她对这个莫名其妙的叫法一直喜欢不起来。这次没听到,她的表情明显缓和了不少,对着许归期点点头,示意他请进。
胡桃正坐在里堂的椅子上,跟白色的小幽灵玩。
小幽灵像尾巴一样的东西被胡桃拽着,嗞着牙想逃开,憨憨萌萌的。
见外人来了,它挣扎的更厉害了,胡桃手一松,它“嗖”的一下飞到胡桃身后,消失了。
许归期一路走来,没看见钟离,不知道他去哪儿吃饭。
他把那两提糕点放在桌子上,顺势靠在在桌子一旁的椅子上。
胡桃笑眯眯地上下打量他,“怎么,你这个大忙人竟然主动来找本堂主玩了?”
许归期没理会她的调侃,“去无妄坡了?”
看似是问句,但语气却十分肯定。
胡桃有些奇怪,自己明明把脏衣服换了呀。
她低头闻了闻袖口和手掌,是沐浴后的清香味,泥土的味道早就洗掉了。
“你怎么知道的?”
许归期扬了扬下巴,方向是屋子的角落。
角落里躺着一端沾满泥土的护膜之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