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修昀想起他妹妹近日嗜睡的模样,心中信了七成。
突然觉得太阳好大,好晒。
他头也好晕。
虞听晚见哥哥进来的脸色不好看,有些紧张道:“郎中说什么了?”
“他说摸出了喜脉,脉象有些弱,倘若想留得找女医来。”平阳侯额头突突直跳,“倘若不想要……”
倘若瞒着裴执说不要就不要,这个宅子里的人,除了他妹妹,有一个算一个都跑不掉。
但也不可能瞒过陛下,虞修昀想起树上的动静,那里应该藏了个缁衣卫。
恐怕方才那几句话,已经快马加鞭往宣室殿递了。
平阳侯觉得,倘若他妹妹不想要,陛下应当不会强留,所以现下只看虞听晚怎么想。
“不可能,肯定是弄错了。”虞听晚脸色发白,笃定道:“日子不对。”
旁边的郎中坐不住了,“夫人多久没来月信了?”
婢女帮忙答上后,郎中道:“这都快两个月了,怎会弄错?”
虞听晚没办法提避子香,斟酌片刻后道:“我先前喝过避子汤,前几日摔了一跤,也未觉得不适。”
郎中眼神狐疑,问道:“在哪摔的?”
他顺着婢女指的方向看了眼,噎了一下,收回孩子体弱的话,又是避子汤又是摔着,这孩子身体太好了。
“在下可以确定,摸出的是喜脉,夫人倘若不信,大可以多叫几个郎中来。”
等郎中离开后,平阳侯低下头,看着不知在想什么的妹妹,轻声道:“可以慢慢想,不着急。”
“肯定是他弄错了。”虞听晚比起方才的郎中,显然更相信阙闻的话,“那支簪子,就算摘下,也得三个月后,效果才过去。”
“我先前怕他起疑心,一个月里,也就戴个十几天。最后一次戴那支簪子,已是一月底。”她也记不太清了。
虞听晚在心里算,她已经离宫快一个月,倘若郎中所言是真,那应该是哥哥给她送药后的两三日。
裴执当时抱着她从寝殿到汤池,把能试的法子都试了一遍,浸在情欲中的声音比平时低沉,像夏日沉闷的热气,密不透风裹挟她,在她耳边反复呢喃:“晚晚,不要和我分开。”
虞修昀在等妹妹说话,却见她呼吸紊乱一瞬,低下头耳根泛红。
正觉得奇怪,就见她扬起头,直视着自己,双唇微动。
“哥哥,我想留下他。”
“好。”虞修昀神色沉静,倒也不意外。
离开前,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晚晚,上回你弹的曲子,能否给一份曲谱?”
虞听晚点点头,把东西给他时,随口道:“随意谱的小曲,你上回听了几遍,自己都会弹了,还需问我要谱子?”
虞修昀一时哽住,他倒是能默出来,但陛下又不是真想看曲谱。
瞥见兄长神色微顿,虞听晚脸上笑意也停滞一瞬,随即道:“不早了,哥哥还是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