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和娘亲的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
阿沅觉得,不能问大人,大人不会说,还会对她防备。
她要自己查,幸好,她还有个帮手。
招招手叫来阿满:“你说凌大叔被关在哪?”
阿满诧异道:“姐姐不是说,不能再去看他吗?”
阿沅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先不能告诉阿满,他藏不住事,肯定会问娘的。
“我们偷偷看,别被他发现就行了啊!”
阿满眼睛一亮,跑去拿了几块糕:“大叔肯定没吃饭,我们从窗口扔进去给他吃。”
两人携手悄悄来到柴房,却见门开着,里面除了柴根本没有人。
阿满不甘心地跑进去喊了两声‘大叔’,自然是无人回答。
阿沅想到方涛说的话,已经转移了。
娘亲是怕他俩会发现爹爹,所以才连夜就把人送走了吧?
这一刻,阿沅真的很想去问问娘亲,她和爹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爹爹来崖州是来找他们的吗?他知道自己的病吗?
他会嫌弃自己吗?他是不是不想取血给自己续命,娘亲才强行刺伤他取血的?
……
比起阿沅脑子里千百个问题,阿满只有一个反应,嘴一瘪,担心地问:
“姐姐,大叔会不会是死了?”
阿沅抓紧他的手,像是在安慰他,又像是在安慰自己:“不会的,他不会死的。”
“我们会见到他的,一定会。”
与此同时,李玉染正和众将领议事,并且两送了两封急信走。
一封是给言司的,让他速回崖州。
一封是给幽州的黑虎,让他速速带兵,前往长安。
因为,凌十二遇到危机了。
她孤身带兵去长安,抵抗西域和北疆联手攻打大夏。
消息传来的太慢,李玉染今天接到消息,一算凌十二早就从江南登陆。
现在已经到达长安城了,如果凌牧萧人在长安,她是不慌的。
但现在凌牧萧竟然出现在崖州,那凌十二就是孤军深入啊!
李玉染岂能不急!这天下能让她揪心牵挂的人当中,凌十二绝对能排进前三。
若非她的身体状况不佳,她都想亲自带兵登陆,去长安救凌十二。
这个傻姑娘,那烂透了的大夏国,怎么可能是西域和北疆的对手?
那些士族勋贵,只顾自保,谁会管长安城?
凭你一人去了有什么用?
但她又能理解凌十二,凌十二对大夏国的心理,就像她对崖州。
那是国,亦是家,但凡有一丝能力,也不会弃之不顾。
凌十二从骨子里,就是一个家国大义至上的人。
李玉染思索良久,要救凌十二,要解长安之危,结症还在凌牧萧身上。
若凌牧萧回长安,凭他的威信和统兵能力,肯定能抵挡北疆和西域的联手。
便是抵挡不了,也能救下凌十二。
她一声长叹,好不容易抓到的血库,难道就这么放了吗?
真不甘心!可若不放,凌十二怎么办?
她左思右想,不能那么自私,长安城破,百姓将会十室九室,生灵涂炭。
她哪怕立了国,说那大夏子民跟她没有关系。
可她心里清楚的很,都是汉人,都是种花家的人,她不能为了一己之私,放任不管。
她决定先和凌牧萧聊一聊,为了稳妥起见,绝不能让凌牧萧见到阿沅和阿满。
所以她令丁海和珍珠带两个孩子去龙王观,方涛由带凌牧萧再次进府。
她则着星夜女王的盛装,以一国之君的身份,接见这位大夏朝唯一的异姓王。
李玉染做事,向来都是打定主意就立即实施,从来不拖泥带水,瞻前顾后。
把凌牧萧关在崖州,他唯一的作用就是给阿沅提供心头血。
放凌牧萧回大夏,他能解长安之危,能救凌十二,同样能给阿沅提供心头血。
只要两人谈好条件就是了。
珍珠带阿沅和阿满去龙王观的时候,阿满本来是没有异议的,去了还能和灵儿姐姐福福哥哥玩。
小孩子对出门总是很期待,特别是阿满还在禁足期,不能出海,能去龙王观自然开心。
但阿沅却留了个心眼:“珍珠小姨,现在又没有台风,也不是祭祀日,为什么突然带我们去龙王观?”
珍珠轻笑道:“城主要和众位大人议事,许是怕你们无聊,才带你们去的。”
“我们阿沅小公主才生了病,去龙王观烧烧香,病好的更快。”
阿沅垂眸沉思,她才不信呢!她生病的时候娘从来不求神,特别是她昨天才发了烧,今天娘应该拘着不让她出门才对!
她悄悄掀开马车窗的一角,看着往城主府的大道,结果看到方涛叔驾着一辆马车。
匆匆往城主府赶,两辆马车相交而过的时候,阿沅从被风吹起的车窗中,看到几根飞扬的白发丝。
她瞬间明白是怎么回事,娘亲接凌大叔,不,接爹爹去城主府。
所以才匆匆支开她和阿满,娘亲这是千方百计防着他们会见面啊!
越是如此,阿沅越想见到凌牧萧,她深知大人的话不能全信。
大人总会以‘你还小,说了你也不懂’或是‘你长大就明白了’之类的话来搪塞。
想知道真相,只有自己亲自调查的才是全面的。
阿沅看着珍珠,想支开她有点麻烦,并且自己从龙王观跑回城主府也不现实。
唯一的办法就是,等在城主府的必经路上,等着爹爹从城主府出来。
驾车的是方涛叔,爹爹肯定是藏身在他家,也可以去他家蹲守。
阿沅很快理清头绪,最重要的是不能引起大人们的注意,不能让大人有了戒心。
只要爹爹还在崖州,她总能想到办法见到人,然后问个清楚。
珍珠将阿沅的心不在焉和失落,理解为她病后初愈,对她越发关切。
与此同时,城主府中,李玉染一身正装,坐在会客大厅。
静静地等着凌牧萧登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