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曾克凡仍自责地检讨自己说:“问题是即便得知了它的流向,后续的过程哪怕出现一点点些微的纰漏,其酿成的后果堪比一场灾难,谁没有一个松懈的时候呢?”
从未见过他这副忧心之态的梅子轩亦只得勉强安抚道:“你就不要过于苛责自己了,先对付了眼前再说。既然这是TMD什么‘日耀重庆计划’的一份子,相信这个过程不会很长……”
岂知曾克凡瞪了他一眼道:“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吗?首先一份不确切的情报让我们失了先手,现在人跑了,毒药的属性尚未掌握,这个范围就大了去了,仅仅靠所谓的严防死守,才真是TMD蠢透了的办法,你让下面的人怎么看咱们?”
“嘿,老曾,你这话过了啊。”盖啸仲伸手戳了下他胸口。“你一再埋怨情报的不准确性,当知这份情报的不容易,若未有这份情报,你敢想象我们将会面临一个怎样彷如晴天霹雳般的局面吗?至少我们现在尚能有效地去提防去布置。”
“那又如何?”曾克凡一把推开他。“各位,防不胜防啊,我仿佛已经看见了那样的一个结局,也是我太过贪功才造成如今这样一个局面。”
“屁话!”梅子轩忍不住一声呵斥。“换谁也会这般布局,谁不想趁此机会把‘夜桜’一锅端了?老曾,我就见不得你现在这个样子,像是一只斗……”
“行了,你给我打住。”知道他下面要说出什么样难听的话的盖啸仲适时打断了他,走到曾克凡面前,双手把住他的双肩使劲晃了两下。“打起精神来,这一仗算不上你输,我也不承认输。你的方案我和梅处长都是赞同的,却是没防着对方来了这么一手,大大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罢了,但这并代表我们彻底输了,还有翻盘的机会。卫戍司令部和警备司令部你是不是去了电话?也让何宽将那两家水厂给控制起来了,已然说明你的反应还是敏锐的。”
曾克凡叹一声道:“看样子他们还是信不过我啊,找你求证了?”
盖啸仲哧一声笑道:“一切皆因你当下尴尬的身份,他们必须向我要个说法,同时把这事捅到了老板那里。老板要听我的汇报,我这就给你救场去,也是该向他正式提出有这么个‘日耀重庆计划’存在了。梅处长和老隋也一同去,解释今天这个事,没时间安慰你那颗突然脆弱起来了的心了。”
曾克凡老脸一红,刚想辩解一句什么,盖啸仲朝梅子轩和隋东明挥了下手,洋洋地扔下他登车而去。
看着他们两辆车的车尾巴冒着一阵青烟绝尘而去,愣在当地的曾克凡心里蛮不是滋味,有种深深的失落感席卷而至,曾几何时自己已然成了一个无足轻重的人了!
他的身后夫人悄悄地走来了,双手拽着他的双肩把他的身子扭转了过来,不无奚落道:“我的个相公欸,人家都走没影了还看个啥看?今儿个你可是乱了方寸大失水准了哦。”
心里正不得劲的曾克凡搡了她一把:“你以后少躲一边偷听,没规没矩。”
焉知夫人给他来了个盈盈一礼:“晓得啦相公,今儿是顺风飘进我耳朵里的,下回不敢了。”
曾克凡无可奈何地付之以一个苦笑:“一个个都逗着我开心是吧?我有老盖说的那么脆弱吗?”
曾夫人认真地点了下头说:“至少今儿有点儿,不大像以往的你了,三魂被勾去了两魂似的。”
“一时而已。”曾克凡牵了她的手往回走去。“这两天总有种感觉,好像身边缺了个什么人似的。”
“你是说老郝?”
“他还没那个分量,有他在身边我只是稍微安心些,我缺的是一个跟我的默契度相合的人,今儿若有他在场,恐怕不至于一败涂地。”
“你身边有这么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