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克凡不假思索道:“抓了一个她,所谓的日耀重庆计划就玩完了吗?南关水厂不止一个邝明德,一厅也不仅止于一个葛迪,况且咱们就笃定能抓到她?抓了又如何?日耀重庆计划就没人执行了?”
点了点头的盖啸仲自然明了:“你这是为长远计?”
曾克凡摇摇头道:“我也说不好,只是觉得现在还不是一个动雅子的最佳时机。既然南关水厂尽在我掌握之中,何不暂放她一马,我最终的目的是起出一厅的这颗雷。”
“但你笃定这个女人会上你的套?”盖啸仲略担心道。
“没有百分百,但至少八成。若向水厂投毒是日耀重庆计划的一部分,恐怕就由不得她了,概因前期的投入太过巨大,即便被迫而为,她也得赌一把。”虽不确定,但曾克凡的语气却十分笃定。
事实也的确如此。接到邝明德的飞鸽传信,雅子第一时间赶到了他的住处,信中他说,自己不方便出门。
雅子是第一次到这儿,对周围的环境尚不熟悉,她推开邝明德虚掩的门闪身入内后,矢岛和今由子便分开来打探四周的动静,寻觅一个最佳撤退路径。
进屋后的雅子看见邝明德靠在一张椅子上,受伤的左脚搁在床上,脚踝一片红肿,她便问了声,怎么弄的。
邝明德欲把腿放下来,被雅子伸手阻止,他遂告诉她,为了今晚的会面,他不得已自伤。
“被何宽盯上了?”很自然的联想。
“没有。因为两家厂相互调换的事,我这两天一直呆在厂里,得找个合适的借口才不致引起怀疑。”邝明德加以说明道。
“调换?怎么回事?”敏觉的雅子不由微蹙了眉头。
邝明德遂将这两天厂里发生的事做了个详尽解说:“我已经跟北关水厂的保卫科长完成了初步交接,已然确定了这件事的真实性。”
雅子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起身在室内踱起了步子。消息来得过于突然,她得消化,方能作出进一步决断。
良久,她盯着邝明德的眼睛问:“石阄君,你给我句痛快话,大白天实施投毒你有几成的把握?”
邝明德想了想才说:“不好说,他们的防范几乎覆盖了每一个角落,至多两成的把握,包括我的一条命也赔了进去。”
低头思索有顷后的雅子再度看向邝明德:“石阄君,可否容我再问一句,你,做好了为帝国玉碎的打算吗?”
邝明德麻利地将腿放了下来,一个标准的立正,这次,雅子没有拦他:“随时为帝国奉献我的一切,包括生命。”
雅子叹一声扶他坐下说:“作为日耀重庆计划的第一枪,石阄君,我必须跟你说句实话,向南关水厂投毒乃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打得响也得响,打不响也得响,成败与否已不重要,你懂我的意思吗?”
面色骤凝的邝明德点了点头说:“组长,在下受命于帝国效忠于天皇,不惜所有。”
“你的腿不碍事吧?”雅子突然问。
邝明德愣了愣说:“没伤到骨头,待会儿拿红花油再揉揉明日无碍的。”
点了点头的雅子从桌子上取了红花油,坐于邝明德身子一侧,将他的脚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往他红肿的脚踝上倒上些许红花油,伸出修长玉指轻轻替他揉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