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了一瞬的俊彦无奈苦笑道:“你这是跟我斗上气了,我已经道歉了,你……”
曾克凡叹一声道:“你无须道歉,其实所有人中就你没错,只是现在不是对与错的问题,我仿佛有种被逼上梁山的感觉,不得不为之。逼上梁山的典故你知道吗?”
俊彦老老实实承认道:“听说过,但不甚清楚,不过从你的话里还是品得出来的,一种很辛酸的无奈对吧?”
曾克凡也就无奈地说:“所以,你什么也不用多说了,现在来说说你。”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知道还做?”
“若不然呢?看着你死?我岂不成了无根的漂萍?据我了解到的情况,当时你已陷入南北包夹之险境,若非共*党相救,你以为你还能坐在我面前跟我大口大气地说话?我的大舅哥,人家这可是不计前嫌哟。”曾克凡的代号叫“大舅哥。”
曾克凡被他怼得哑口无言。若非靳小非及时报信,敢死队全员将尽数被擒,若非共党出手相救,他与中统参与此战的全班人马或将命丧当场。后来据段留一说,若非敌后方杀出一彪人马偷袭得手,他也不可能与曾克凡会合突破重重包围逃离生天。记得他最后意味深长地对他说,这一笔咱们得跟共*党记上。
“这么说,你已经跟他们建立了联络渠道?”曾克凡转而求证道。
“只能说是非正式的吧。日前共*党地下站点大部被起获,这个叫靳小非的找到我要个说法,同时提出了这个意向,我没答应。临走,他留了个电话。情非得已之下,我才启用了它。”俊彦婉转道。
思索有顷,曾克凡说:“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说实话,我呢欠了人共*党一个大人情,所以也无意强求你什么了,你做也做了对吧?不过,当初是你强调安全第一的,这个底得你自个儿去兜,孰轻孰重你自己考量。”
“我怎么听着这话味儿不大对呀。”俊彦试图缓和气氛。
“那是自然。以前你是我的专属品,以后恐就不是了,你将成为国共两党的香饽饽,我是不是得恭喜你?”此刻的曾克凡心里的确蛮不是滋味。
“够了!”俊彦一声断喝,“你心情不佳,我不想刺激你。情况特殊,什么国与共的与我何干?扯远了。你若没别的事,咱们各走各路。”
“走你的,”曾克凡的脾气也上来了,“我纯粹是为你的安全着想,你不领情不说,还跟我吼上了。”
俊彦噌一下站了起来指着他质询道:“你敢说你纯粹?”
没曾想曾克凡竟笑了起来说:“当然还是有点点私心杂念在里面的,就好像你要离我而去一般,有些些失落,不行吗?”
俊彦也就就坡下驴道:“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没了你我就成了无根的飘萍。那……咱们就跑起来。”
“跑起!”曾克凡用重庆话喊了一嗓,两个人携手沿着湖畔慢跑起来。
谁没个脾气呢,有分歧是难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