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啸仲徐徐摇头道:“你就别跟我在这里耍横了,即便你老大在,他也不敢开这个口子。靳小非何许人你当再清楚不过,像他这样叛离军统加入共党的人,国法家法都容不得他,你却要我下令去救他,天方夜谭怎么个意思你该懂的。”
挣红了脖子的秋枫脑子一热冲到盖啸仲的身前,何宽在他身后一声断喝:“臭小子,好好说话。”
无奈原地转了一圈的秋枫祭出一副痛楚的神情争辨道:“局座,再怎么说,他和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都是为了抗战打小日本。你下个命令让人打听一下他的下落怎么就不行了?他可是抗日英烈的后人,是生是死我们都得对他家人有个交代,如此对待他不觉得亏心吗?”
盖啸仲背转过身去冷生生道:“你就别跟我在这儿多费口舌了,家法大于天,此事没得商量。你走吧。”
秋枫仰面悲愤道:“好,我不求你了。可叹凌将军戎马一生死于倭寇之手,他的后人竟落至如此下场,寒心啊!我自去想办法,就是拼了这条命,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旋即挥泪转身奔去。
何宽一把没拉住,对着盖啸仲的背影喊道:“局座,这小子横起来啥事都……”
岂知盖啸仲一声厉喝:“他不懂事,你也跟着不懂事吗?出去!”
何宽只得跺跺脚,追在秋枫身后下楼来到院子里,见他往车里一钻,即时启动了车,他撵过去拦在车前恳求道,秋枫,千万别胡来。秋枫从车窗里伸出脑袋喝一声“你给我闪开,了不起老子也判出军统去”,不待何宽让开,车头笔直对着他撞来。何宽堪堪闪过,车子呼啸着擦身急速驶去。
怔怔地望着绝尘而去的秋枫的车,何宽不由得忧心忡忡。秋枫的一句“了不起判出军统”固然是气话,但却很直接地表达出他对盖啸仲以及当下军*情*局的深深失望和愤懑。盖啸仲对此事的处理固然不近人情,但尚在情理之中,谁又能抗得过军统的家法?
盖啸仲不理靳小非这档子事,秋枫唯有一条道可走,这便是何宽忧虑之所在,失去了曾克凡这个掌舵人,他在这条道上能走多远,会否走歪!
靳小非人在南京,勿论生死,秋枫身在重庆,除却军*情*局这条道,他如何打听得到靳小非的消息?别人或许办不到,他却能,那自然是走雅子这条道了。虽迫不得已亦情非得已,好歹某个角度倒也合情合理。
秋枫很快找到一间电话亭,一个电话打给了雅子,一句“姐,我想你了,见一面呗”,雅子那头稍稍一个犹豫,“那好,你来幸福路口接我。”
转瞬间,幸福路口在望,雅子婀娜的身影在那袅娜徘徊,秋枫一个点刹停在她身侧,雅子上车便往他脸上看过来开着玩笑。
“又是姐,又是想我,嘴甜得腻死人,脑子里转些什么呢?”见秋枫不吱声,扭过头一看,秋枫脸上一副悲伤的表情吓了她一跳。“你这是怎么了。”
每次见到这个大男孩,都会让她情不自禁去想,这个世界上好像没有什么事难得倒他,他的标签就四个字,阳光;乐观,这让她实在想象不出在他身上会发生什么天大的事竟然找上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