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一夜,华灯初上时分,终于踏上了南京的土地,秋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这一路上把他给闷的。
刚一登上栈桥,一群挑夫就拥了上来。秋枫没带什么行李,就一个小皮箱,但他那一副少爷派头,谁又肯放过他。秋枫挑中了一个年纪大的挑夫让他把皮箱抢了过去。
“给我找辆脚头好的黄包车。”今晚若不顺畅,最终得去何宽指定的军统联络站,何宽在电话里说那个地方离码头有点儿远。
“好嘞,包您满意。”喜滋滋的老年车夫屁颠地走在了头里,这年头他这个年纪揽趟活不容易。
登上码头走出堤口,挑夫喊了一嗓子:“阿福,生意来了。”
“来啰您哪。”一名年轻的车夫拉着一辆黄包车直冲到了秋枫身边,掀起帘子喊一嗓。“公子请上座。”
打赏了挑夫的秋枫登上车,往座上一靠。车夫问一声:“公子这是要去哪?”
秋枫懒懒一声:“哪里热闹先带我去逛逛。”
车夫应一声“好嘞”拉起车就跑。走不多远车夫开了腔:“公子可是四川人?”
车夫大都饶舌,以打发路途时间,尤其年轻车夫,喜欢对客人卖弄一下风土人情,以体现自己见多识广,客人一高兴,出手也就格外大方。
秋枫用脚轻跺了一下脚踏板,再懒得开口。在船上的两天一夜,因心系小非和“蚯蚓”,即便有人找他搭讪,他都懒得搭理,以致习惯性精神萎靡。
晕乎了一程后,秋枫让车夫拐弯的时候慢点儿,转得头晕,实则他要看看后面是否跟了尾巴。在船上,他几番留意过,并没可疑人尾随他登船,来了南京就说不定了,上次雅子一飞机抢了个先的前车之鉴他可没敢忘。
半晌没开口的车夫闷闷地应了声“好嘞”,放慢了车速。
车子转了几个街口巷尾,秋枫并未有所发现,他有些奇了怪了,雅子当真就这么轻易放过了自己?
他再次跺了下脚底板,让车夫找间电话亭停下。
学乖了的车夫闷声不响地跑了一段路,将车子停在了一间电话亭旁。付过车资遣走车夫,四下里打量了一眼的秋枫走进电话亭,拿起话筒要了华美酱品香作坊的电话。这个名义上的作坊,是靳小非驻留的苏北新四军一处工作站。
电话铃响起两声对方便接了电话。
“这里是华美酱品香作坊,请问找哪位?”
“找你们小个子二掌柜的。”秋枫递出暗语。
对方回应的暗语本是“二掌柜的陪小媳妇回娘家了”,秋枫再说出下一句暗语,可他听到的却是“二掌柜的不在,有什么话或者什么事我帮你转达”,秋枫果断地挂了电话。
显然,这家工作站被日本人抄了,玩守株待兔的把戏呢。
不做任何停留,秋枫拦了辆黄包车,车夫是名中年男子。
“冠丰宾馆。”秋枫简单一句,陷入思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