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我怎么说?”秋枫积攒了多日的情绪一下就上来了。“他舒舒服服地躺下了,什么事也不管,全都堆在了我的头上,哪哪都不顺,连个讨主意的人都没有。”
或许是见到了郝嘉上的缘故,秋枫吐槽起他满腹的心事,竟至唏嘘有声,这便让郝嘉上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他又岂知他现在所身负的使命。
“你怎么了?什么叫哪哪都不顺?”
蓦然一下意识到自己的情绪略有些失控的秋枫哂然一笑道:“我跟你一个共党分子说得着吗?”
郝嘉上亦借着开始刮胡子拿自己开涮道:“也是,咱俩现在可是分属两个阵营的死对头了,算我多嘴。”
心里当即有些不受用的秋枫忙说:“郝叔,我不是这个意思,有些话有些事确实不方便说。”
郝嘉上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开始专心地刮他的胡子。
心里愈发不好受的秋枫起身在屋里走了几个来回,最终站定在郝嘉上的跟前,颇显无奈地说:“郝叔,你走之后,在我身上发生了太多的事……”
刮好一边胡子的郝嘉上拿毛巾抹了一把点点头说:“我大约知道一些,要不然你不会几次来了南京。但我要告诉你的是,既然老曾这棵大树已经倒了,做不得指望了,你该做的事今后得自己去面对,若不然放弃便是,没人能迫得了你。”
“可若不是你想放弃便能放弃的呢?”没曾想秋枫竟提出一个把郝嘉上怼到墙角的问题。
郝嘉上刮胡子的动作停顿了下来,抬头看着平静下来的秋枫。秋枫对他点了下头,蓦然一下令他顿悟过来,让他想起之所以靳小非当初代秋枫去见“蚯蚓”是因他被重庆的“夜桜”组织给盯上了,靳小非联络上曾克凡的情报员后一回来就抱着他痛哭流涕地说秋枫恐怕会没命了,可没曾想秋枫却神奇般安然无恙地回了重庆,看来这里面颇多蹊跷。于是,他向秋枫的眼睛里投出一个问号。稍稍犹豫的秋枫再次点了下头。
一切皆在不言中。
在郝嘉上继续刮他的胡子时,秋枫转进了卧室,发现衣架上竟挂着一件年轻人穿的花哨外套,便扭回头问郝嘉上,这不是你的屋子呀。郝嘉上摇摇头嘟囔着说是小非的。秋枫便起了疑,说他一个小喽啰怎住得起装有电话的屋子。
刮好胡子的郝嘉上向他解释,是为了方便联络“蚯蚓”才特意租的,自己住过来一是3·30袭击战后用于临时集结的秘密联络站因人员往来骤然频繁惹人耳目临时撤销了,要获知小非的消息这里是唯一的联络渠道了,二也是为了不致因小非的失踪断了“蚯蚓”这条线。
这一下又触及了秋枫的另一桩心事,面色蓦然沉了下来。郝嘉上正待相问,电话铃响了,郝嘉上一把扔了手上的毛巾扑了过去,秋枫喊一声,小心摔跤。
接听完电话的郝嘉上紧皱眉头陷入沉思中,嘴里似念念有词,秋枫有意伸过脑袋去“偷听”,郝嘉上仿佛才意识到他的存在,便对他说:“是刚才那位联络员打来的,说是警察局那边传来消息,当日现场有名警察曾陪同一男一女两个外国人护送一名腹部受伤的年轻人去了附近一家医院。说得有些不甚详细,若是小非的话,他的失踪某个程度似乎说得通了。我得赶去一趟进一步核实一下,你就呆这儿等我回来。”
秋枫却立刻说他得去看望一位朋友。
郝嘉上睨了他一眼懒得拆穿他,他一个山旮旯的重庆娃哪来的什么南京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