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倩抹了把泪反问道:“不是我的难道是你的?”
“是你画的?”
邓倩把手里的蜡笔画抻到她鼻子底下:“你没长眼睛吗?上面有我的签名。”
“我以前为什么没看到过?”
“我藏在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旁人窃以为这只是两个人之间简单的一问一答,却怎也想不到庆子的问话里暗藏了某个玄机。
“就这么一张普普通通的画儿,你却把它当做宝贝?”
“当然了,它是我美好童年的回忆。”
“可你却把这样一个美好的物件藏在了肮脏的鞋子里?”
直到此刻,邓倩方才仿佛意识到庆子在给她挖一个坑,瞬间的犹豫之后,她只得狡辩道:“因为我发现你总在翻我的东西,就把它藏在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今天想看看,就塞在鞋里带了出来,不可以吗?”
庆子蓦然断喝道:“你撒谎!这张画若是你贴身之物,却又为何刚才在看到它的时候流下了激动的眼泪?”
眼看着邓倩撑不下去了,金大画家只得自己出面帮她把谎话圆了过来说:“这有什么可质疑的,自己的心爱之物落在了别人尤其是你们日本人的手里,情绪激动无可厚非。可让我不明白的是,你们如此处心积虑地对待一个女孩子,居心何在?”
“二少爷,您言重了。庆子小姐完全出于一种保护您生命安全的角度考虑的,有点儿小题大作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权当是一场误会,咱们就把各自的人遣散了如何?”事情到这一步,既然金大画家要替自己的学生强出头,且提出了一个十分尖锐的问题,若继续纠缠下去显然对己方不利,且在一张蜡笔画确实证明不了什么的情形下,作为这里的最高长官矢岛不得不把这个场圆回来,也的确是庆子太蠢了,竟然在这样一个公众场合审一件涉及机密的案子。
“你得先把阿彩姑娘放了,不许再难为她。”尽管矢岛低了头,金大画家首先必须考虑的是阿彩的安危。他是个明白人,庆子的质疑不无道理,邓倩见到那张蜡笔画时的激动情绪是她压抑已久的情感总爆发,无形之中暴露了这张画的来历而她尚不自觉罢。
矢岛摆了下脑袋,那个控制着阿彩的小日本心不甘情不愿地松了手,太窝囊了。
“过我这儿来,”金大画家朝阿彩招着手,一手揽着她一手揽着邓倩,对学生们喊一声,“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
“我们赢了!”众学生们发一声喊,纷纷收拾好写生板,簇拥着金大画家和邓倩、阿彩兴高采烈地朝庄园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