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一句“别动队走了却带走了我的一颗心”来形容处于日夜煎熬中的何宽丝毫不为过。
两个带队的,一个秋枫毫无实战经验,一个心怀叵测的毕中闵,没一个让他放得下心来,唯有祈祷武汉站的雷站长能帮到他们。
这日下午,毕中闵发来一纸电文,将于翌日凌晨两点正式采取行动,何宽的一颗心便悬了起来。
行动失败的后果将是他以及整个军情局所不能承受之重,将意味着邓宪州继续逍遥法外且极有可能稳坐在他作战处长的位置上向日方提供我重大军事机密情报,亦将意味着我数万数十万甚至百万的将士倒在倭寇的枪口下!
下班的时候,盖啸仲下楼特意来到他的办公室,俩人深深凝望一眼。盖啸仲问,你不打算回去吗?何宽说,即便回去了心在这儿,不如呆在这里的好。盖啸仲说,还有近十个小时呢。何宽说,您回吧,有情况我随时打电话给您。盖啸仲说,好吧,随你,我是经不起熬的。
盖啸仲走出门外,恰好碰见四处处长肖连仁,他殷勤地说,局座您就安心地回吧,我陪着小何,找几个人甩扑克时间要好过些。盖啸仲略点了下头,那就辛苦二位了。
盖啸仲一走,肖连仁便吩咐人去外面叫了几个菜去到何宽的办公室,他刚替他斟上一杯酒,何宽拿起酒杯就往嘴里抽,他一把夺下。
“还有一晚上呢,咱们慢慢喝慢慢聊。”
何宽伸手找他要。
“给我,你以为我还有心思聊东聊西呀。”
肖连仁把自己的一杯也倒满了。
“那我索性陪着你一醉方休,管他妈什么别动队邓宪州什么的。”
何宽被他逗笑了。
“那还是慢慢喝的好,两口一盅,紧着这一瓶。”
两人喝下两杯,肖连仁率先挑起了话题:“小肖啊,知道这一仗对你意味着什么吗?”
何宽苦笑道:“是不是都在议论这事和我这个人哪?”
“那是免不了的,关键看你怎么看,怎么应对。”
何宽伸出右手食指指指天再指指地。
“无非一个天堂一个地狱。”
肖连仁便好奇了。
“既如此,你怎么就派了那俩人顶在了前面?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呀。”
“也包括老张吧?(二处张立昌)都等着看我笑话呢。”
“对呀,不怪大家看你笑话,就你这样的排兵布阵让人看不懂嘛,我宁愿看到你亲自上阵。你别不是娶了个新媳妇在家怕死不敢吧?”肖连仁毫不讳言。
“你和老张是不是盼着我自己跑这一趟死在外面?”何宽亦不忌针锋相对。
肖连仁脸皮再厚,也经不住他这一大耳光,遂恼了说:“你我前世无怨今生无仇,你这话也太狠了吧。”
何宽一口抽干杯中酒,已然略呈醉意道:“得罪了,实在是心情欠佳,算我说错话冤枉肖大处长了。但至少你会认为是我九处霸着这件案子不肯放,宁愿派出些烂人也不让你们插手,是不是?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