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连仁替他把酒斟上:“总算说了句大实话。老曾那你别的没学好,这一点倒是继承得满满的,所以,就怪不得人看你笑话了。”
何宽接过酒杯又是一口抽了,指着肖连仁发着狠说:“对,你说的对极了,九处是曾老大的九处,现在是我何宽的九处,任何人不得染指。但要说看我的笑话,还真轮不上你们,还真是你们不了解九处,不了解我派出了一个奇兵,他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一定不会的。”
他的头往桌上一磕,晕晕乎乎似要醉过去。
“还没喝完呢就醉了?你说的奇兵是谁?”
“谁——?秋公子啊,你难道不知道?”
何宽是真的醉了,乃因内心太纠结之故,一方面既相信秋枫,另一方面却又担心他缺乏足够的经验应对复杂的局面以致心里七上八下。
肖连仁看着睡过去的何宽,一口一口慢饮着杯中酒,颇鄙夷道:“我还真不信了,一个刚入行的小屌毛能翻起啥样的浪。”
夜,很深了,准确说,已经是下半夜了。军情局整座大楼静得没人一般,唯有楼下电讯室电台的滴滴答答声显示这栋楼里的机关仍在运转中。
不知是这滴滴答答声还是走廊里响起的匆匆脚步声惊醒了沉睡中的何宽,他抬起头眯着的眼睛一下睁得溜圆溜圆的了——盖啸仲和曾夫人立在他的面前,一个用责备的目光看着他,一个眼里充满了怜惜瞅着他,他一下跳了起来。
“你们,你们怎么来了?几点钟了?”
盖啸仲摇摆着脑袋不无讥讽道:“我还真是佩服得你五体投地呀,睡得跟死猪一样,鸡叫三遍了。”
何宽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凌晨3时10分,他立马朝门外冲去。
“我去电讯室看看。”
“我已经去过了。瞧把你累的。”曾夫人从热水瓶里倒了些水在盆里拧了把热毛巾递到他手上。
何宽用毛巾揩了把脸不好意思一笑:“和老肖喝了两杯,不知怎么就睡过去了。嫂子,大半夜的你跑来做什么?”
盖啸仲斥道:“你以为都像你没心没肺在这儿睡大觉啊。弟妹也真是的,两点一过一个电话过来,我刚眯了一会儿被她吵醒了……”
曾夫人打断他道:“是你跟我说两点半应该有消息的。”
何宽替盖啸仲转圜道:“是我说的,若顺利的话,两点半是个节点。”
“那就是不顺啰?”
“也不能这么说,情况紧急的话,或许还来不及。”何宽安慰她也是安慰盖啸仲。
“你就别瞎安慰人了。我从老肖那儿拿了副扑克,我们边玩升级边等着,是好是歹说不定马上就有消息的。你发牌。”曾夫人扔了副扑克牌桌上。
“那得带彩,有点儿刺激时间才过得快,要不太难熬了。”何宽边洗着牌边挑衅地看着她。
曾夫人朝盖啸仲伸出手去:“要不你借我点儿。”
三个人遂围坐在办公桌旁打起了升级。看似都很认真,却都又频频出错牌,三双眼睛都时不时往墙上的钟那儿瞅上一眼。
眼看着外面的天色渐渐亮了,何宽出错一张牌,被曾夫人敲了脑壳一下,他把手里的牌往桌上一扔,一句“不玩了”刚说出口,楼梯那儿传来急促的奔跑声和肖连仁狂喜的大喊声,局座,局座,成了,营救行动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