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邓宪州摆了下脑袋随之深深垂下。“只是这些年她过得也很苦,请体谅一下一颗做母亲的心。”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何宽眼里射出一股怒焰。“你可曾想过那些千千万万个母亲吗?”
满面痛楚的邓宪州向沙发靠背上瘫痪般靠去:“天下父母者唯儿女也,为人者我不配,为父者我不愧。”
何宽愤然起身怒视他道:“这就是你为自己卖国行为所作的辩护词吗?”
徐徐摇了摇头的邓宪州气若游丝道:“我耻为自己辩解,不过如实陈述当年的心理路程罢了。若没别的事了,请离开,今天的军事会议有我的一个浙赣会战的战势解读,不得缺席,亦是最后的一次了!”
这一刻,竟然让何宽对邓宪州感到了一丝惋惜。能坐上他这个位置的人,皆为国家栋梁之材,一旦被“夜桜”瞄上,是不毁也得毁了,似乎换作其他任何人都没得第二条路可选。
何宽一出门,林元申便进来了,看着沙发上满面颓丧与痛苦的邓宪州,一时竟作声不得。
良久,恢复了镇静的邓宪州问道:“都来了吗?”
林元申走到他跟前说:“陆陆续续中。属下可以为您做些什么吗?”
邓宪州起身按着他的双肩说:“你已经为我做的够多了。元申啊,抱歉把你拖了进来,你现在应该为你自己做些什么了。”
林元申一个标准的立正,直视着他的眼睛语气坚定道:“自打南京会战您把我从死尸堆里捡了回来,便曾发下誓言为您肝脑涂地,至死不悔。”
邓宪州仰天一叹道:“史上多少英雄豪杰就因为这盲目的愚忠断送了性命啊,没曾想我身边亦出现了一个你这样的。也罢,可三娃怎么办?他还是个孩子,且并未直接参与,可没人会信我的。”
“我会为他力证的,或许会判的轻些。”
“但愿吧。你给夫人去个电话,说我中午回家吃饭。”
林元申给他系上风纪扣,从衣架上取了他的军帽递到他手里,邓宪州戴好了又整了整问林元申可以吗,点点头的林元申眼角溢出星星泪光,邓宪州伸手替他抹了把,接过他里的公文包转身向门口走去,仍迈着军人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