雯语以茶水代酒,陪王玥芸饮了两杯。
“雯姐姐,你跟秦子彦是怎么认识的啊?”王玥芸问道。
“我和王爷吗?”雯语笑道,“那是很多年前了。”
“快讲快讲!”王玥芸激动道,“我喝了酒就爱听这些!”
雯语听她这么一说,只觉得好生活泼灵动,满眼都是少女的精致淘气。
她又陷入了一阵沉思,缓缓开口道:
“我家本是医道世家,父母都是睿国皇宫内的御医,我几岁之时,便在朝廷的允许下进宫和跟着父母学些抓药、号脉的本事。”
“姐姐你本来是大夫啊!”
王玥芸惊道,
“怪不得我受伤后,你什么都瞧得出。”
雯语叹道:
“那都是很早之前的事了,我记得在宫里的时候,有一次王爷玩闹摔伤了,我还跟着父亲去给他敷药,只不过那时我已八九岁了,他才不过四五岁。”
“可是后来,宫里有个娘娘胎气不正以致小产,其实她本是被被别的嫔妃陷害,但先帝为了息事宁人,便把过错都怪到了我父母头上!”
“这老皇帝也太可恨了些!”王玥芸咬牙道。
“再后来,我一家被判满门抄斩,父母因此都去了,我因为年纪太小,逃过了一死,但却又被送入掖庭为奴。”
雯语颤声道,
“可那掖庭哪里是人过的日子,每日不知要挨别人多少打骂。”
王玥芸见她讲述起如此悲惨的过往,感同身受,也是好生心痛。
“但好在我机警,一日趁看守疏忽,竟逃到了宫外。”雯语道。
“好啊!逃出来了就好了!”王玥芸替她喜道。
雯语却摇头道:
“脱了狼穴,又入了虎口。我那时不过十来岁,孤零一人走在京城街头,又饿又困,被人用三两个馒头就骗去了青楼……”
“啊!”王玥芸惊道。
“只好在那时我还小,不曾来过月事,店里的老鸨也不让我接客,只是让我做些寻常粗活,倒也有口饭吃。”
雯语道,
“我那时也已懂了许多,知道老鸨不让我接客,是因为我没来过月事。我懂些药理,平时里便偷偷吃些药物,只盼月事永远都不要来……”
“可是,那对身体终究不好吧……”王玥芸关切道。
雯语点点头,又说道:
“过了十五六岁时,我都还没来过月事,青楼里人人都觉得奇怪,但也想不到原因。”
“可终究不能一直藏下去……我十九岁生辰那日,便觉得肚里好痛好痛,我不敢让她们知道,只能忍着痛接着干活。”
雯语说道,
“可是实在太痛了,那日晚上我刚打扫完,便痛得晕了过去……再醒来时,已躺在了自己的床上,身上小衣红了一大片……”
“店里的老鸨甚至没去给我拿药,连水也不给我一口,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我初潮来了,明日便梳笼接客……”
“你知道吗,我那时真的好想死……第二天,我偷偷藏了把刀在床下,老鸨果然像她说的那样带了个男子到我房里。”
“姐姐你不会……把那人给……”王玥芸猜测道。
雯语摇摇头,说道:
“我若是那样做了,只怕才是真的会后悔一辈子。老鸨带进来的男子年纪好小,看着比我都还小四五岁,但他长得好漂亮,明明是个男子,脸却好白,俊俏得像个小姑娘。”
“不会是……”王玥芸一听那人是个美男子,便大概猜到了几分。
雯语终于点头了,接着说道:
“他就是王爷,不过那会儿还不是王爷,只是个皇子。我一看到他,就想起当年在宫里跟父母在一起的时日,我实在是忍不住,就抱着他哭。”
“明明他花了大价钱让我服侍,我却抱着他哭了整整一个时辰,也不说话,等眼泪哭尽后,他才开口道:‘你是从前宫里的雯姐姐对不对?我小时候摔伤了身子,你给我上过药的。’”
“天哪,整整十年了,他怎么还记得。”王玥芸感慨道。
雯语道:
“王爷他向来都是心细之人,我见他居然认出来我是谁,又是一阵忍不住地哭,只不过眼泪哭完了,就只有干嚎了一个时辰。”
“你知道吗,店里的老鸨还以为是我第一次痛,悄悄地在房外叫王爷轻点,不要捅出了大篓子……”雯语终于难得地笑了一下。
王玥芸听到这个“捅”字,一时也没忍住笑了出来。
雯语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