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极度虚弱,但脑子还算清醒。
她指着方怡“嗬嗬”的说不出话来。
“看吧。”
季黛轻轻一拍手掌。
“连祖母都指认了你,我记得我告诉过金嬷嬷如何扼制这伤痕,可你们都不听,反倒用起了这什么药膏。”
她指着老太太身上残留着的白色膏状。
“这才是原因,而罪魁祸首嘛,就是你咯,方怡。”
方怡听着她的步步指认,心里却腾起了些奇怪的感觉。
季黛不疾不徐的样子,似乎想替她遮掩此事。
她试探的问道。
“您既已知道了此事,又打算如何办?”
她没有用毒,只是用了重药,算不得罪。
“没打算如何。”
季黛摆了摆手,便有带了手套的珍珠上前,撸起了方怡的袖子,露出了她的伤痕。
“病情都泛滥到了这个程度。”
季黛轻柔笑道。
“我既身为主母,当为你医治,祖母那块血肉破碎,恰好应和了治疗之法,后脑勺的伤痕嘛,也没有扩散,不必管,但你这新鲜的伤痕,又是健康的身体,应该承担得住。”
方怡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她听出来了!
季黛这温温柔柔的语气之中竟蕴含着十足的恨意,她怎么就忘记了——
季黛恨她入骨,又怎么会为她好。
季黛接过了珍珠捧上的手套,慢腾腾的戴着。
“你放心,只是医治,绝对不会要你的命!”
她越如此说,方怡就越怕,干脆转身想越窗而逃!
可才靠近,便被一股巨力给拍回了屋内!
窗外,叶获抱着剑站在那,绝不可能让方怡逃脱!
季黛不慌不忙,又接过了匕首,才慢悠悠的起身。
“都说了,不会要你的命,你怎么就不懂呢?”
老太太说不得话,金嬷嬷也不会替方怡求情,几乎瞬息间,方怡就被扣在了地上。
“我啊,本来还没学会这一招呢。”
季黛蹲在她面前,轻笑道。
“是秦信提醒了我,还有这样的医治方法。”
挖肉!
她一刀往下,毫不犹豫。
“啊!”
方怡痛的直喘,却没人能救她!
季黛挖得仔细,就更痛!
她想晕,却晕不掉,只能声声惨叫着承受这份痛楚!
“这不就好了。”
季黛将匕首丢了开来,珍珠当即跪下替方怡包扎——
药粉接触到方怡伤口的瞬间,便就是更凄厉的惨叫声!
“夫人。”
金嬷嬷欲言又止,季黛如此手法太狠,她怕老太太回过劲来发难。
“金嬷嬷,你是好人。”
季黛纤细的身子站的笔直。
“有你在祖母身边,我很放心。”
金嬷嬷没懂她的意思,却见季黛已经准备离开。
“祖母不会有事。”
她扶着门框回望。
“但命可救,腐烂却逆转不了,且药膏不可再用,否则后脑勺的血肉掉落便必死无疑。”
药膏一撤,荆棘之毒便会猛烈泛滥而上,很快便会席卷全身,瘙痒难耐。
死,永远是最容易的解脱方式。
生不如死,才是最美妙的复仇。
金嬷嬷又尽忠职守,江辰亦在要紧的时候,老太太若死了,他就得守孝三年。
江辰,绝对不会让老太太寻死。
往后的日子……
季黛仰头看着洒下来的阳光。
老太太呀,很快就会体会到她的苦,她的恨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