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有一位不到二十岁就在御都学府大礼堂举办个人演奏会的,那慕心月是独一份。
学校里的学生与名流圈子里的贵胄纷至沓来,不仅仅是为了慕心月的才情,更是为了她身后的慕家。
作为慕隐治最宠爱的女儿,慕隐治自然也到了场,坐在第一排,然而,慕心月的焦点却不在他身上,她焦急望着门的方向。
舒冉来催她:“心月大小姐呦,马上要开始了!”一边帮慕心月补妆,一边说:“郁家那位你是等不到的,那位向来不爱凑热闹。”
慕心月还望着门口,“谁说我等郁斯婓了?”不知道慕繁星为什么还不来。
舒冉显然不相信,不顾慕心月的反抗,将她塞进了化妆间。
“来人,补妆!”
帷幕拉开。
底下前排的人几乎都是慕家人,慕隐治露出点溺爱的笑,其他人则舔着脸顺着他的心意。
这底下的人,纯粹为了音乐而来的,寥寥无几。
小提琴的声音时而轻盈时而庄重,时而轻快时而悲伤,乐符飘荡在礼堂上空。
只不过直到最后一曲前,慕心月的脸色都冷冰冰的。
舒冉瞅了眼观众席,看到中间位置的空缺,迟钝地意识到慕心月是在因为她那个所谓的好哥哥而生气。
“接下来,最后一曲《云雀》”
门轻轻开了,慕繁星没有去座位,只是站在最后一排,静静欣赏着慕心月的曲子。
一只飞扬的小云雀,带着些许……不忿……
音乐反映演奏者的心境。
慕繁星已经开始思索要怎么哄这小丫头开心了。
一曲结束,观众席爆发热烈的掌声。
慕心月匆匆下场,就往慕繁星那边跑,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但离得近了,看到慕繁星身上的泥土,又噤了声。
慕繁星鼓起掌:“小丫头,很好听。”
慕心月反倒是神色冰冷,有了些慕家人的深沉风范,“谁又欺负你了?”
慕繁星一哂:“不小心摔了一下。”
实际是路上碰到几个也来参加的慕家旁系子弟,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抢了票,摔倒在地而已。
慕心月却不肯罢休,逼问着慕繁星。
这时,慕隐治带着两兄弟走过来。
看到慕繁星也在,慕隐治怔了一下,原本脸上轻松的笑意也收了起来,变得有些严肃。
“心月,我的好姑娘,长大了,简直太棒了。”
慕修业想摸摸她的头,被慕心月嫌弃地躲开,而慕修放本来就对艺术不感兴趣,不过是讨父亲欢心,此时的他早就神游天外了。
慕心月年龄与两兄弟相差较大,亲情也甚是淡薄。
说着说着,慕修业忽然笑着挑起慕繁星的话题:“繁星,你还好吗?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慕家说。”
慕繁星垂着头,像是个被抛弃的小猫。
这话说得里里外外都是将慕繁星当成一个外人。
慕修放看着热闹,而出乎他意料的,不是慕心月先出头,反而是自己的父亲先呵斥了慕修业。
“繁星也姓慕,哪有这么多里外话。”
慕修业讷讷退下,心里甚是不服气,慕修放也就算了,慕繁星一个名不副实的野崽子,慕隐治都为他要责备他。
慕繁星抬起头,只是看向慕心月,顺手摸摸她的头:“好了,我的错,我来迟了,下次不会了。”
说完,他便默不作声往门外走。